朱珠吃疼的偏头靠向司蓝,嚷嚷道:“哎,师姐轻点,疼啊!”
  自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要是毁容,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司蓝却不理会朱珠的可怜模样,挑眉询问:“师妹,下回还敢吗?”
  “不敢了!”朱珠没好气的看着司蓝,面上气势不能输,嘴上却应的极快。
  司蓝见此,方才松手,迈步走向厨房吩咐道:“今天炖大雁,师妹过来烧水拔毛。”
  朱珠探手揉脸,满是怨念的盯着司蓝高挑身影,大声应:“知道了!”
  清晨崖间云雾缭绕,山岭密林藏于其中,宛若人间仙境。
  竹屋厨房里却忙的热火朝天,朱珠于灶台旁生火打下手,腿脚一刻都没停歇,眼馋的看着沸腾铁锅,鼻头耸动,询问:“师姐,还没好吗?”
  “再等等。”司蓝往灶台里加着柴火,偏头见朱珠饿的两眼发光,便给她煮两鸡蛋,“先吃鸡蛋垫肚子。”
  朱珠探手接过热乎两鸡蛋,于一旁剥壳,指尖烫的微微泛红,动作更是迅速。
  “师姐给。”朱珠剥好一个鸡蛋,主动递近司蓝。
  司蓝微愣,目光迎上朱珠澄澈明眸,稍显柔和应:“我还不饿,师妹都吃了吧。”
  依照以前朱珠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吃完两鸡蛋,还能对自己嚷嚷着不够。
  没想现下,朱珠却会主动顾念自己,司蓝心生感慨,视线看着因火光照耀而显脸颊红润的朱珠,不知为何心间慰烫比火炉还要暖和。
  “不行,我待会还要留着肚子吃肥美大雁呢!”朱珠理直气壮的说着。
  这话一出,司蓝脸色微变。
  随即司蓝探手拿走朱珠另一个还未剥壳的鸡蛋,毫不客气的用鸡蛋敲向她的脑门,清脆壳裂声响,便自顾剥壳吃鸡蛋。
  动作之快,朱珠防不胜防,探手吃疼的捂住脑门,满是困惑的看着司蓝询问:“干嘛啊?”
  现成的鸡蛋司蓝不吃,她非得自己剥壳,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司蓝淡淡瞥了眼应:“刚才有些怀疑师妹脑袋里是不是空无一物。”
  “什么?”朱珠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话追问,“这跟拿鸡蛋敲我脑门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司蓝见朱珠一脸懵,便也难得与她解释。
  反正司蓝已经确定,朱珠的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再没有旁的东西。
  此时的朱珠若是能够听到司蓝的心声,大抵会气的吐血。
  日近午时,大雁出锅,两人总算是正式吃上一顿热乎饭菜。
  而竹屋外又断断续续下起雨,明明才午时,却已显露灰暗阴沉,好似天就要黑了。
  朱珠吃饱喝足撑得走不动道,司蓝站在窗旁眺望远处朦胧山林,缓缓出声:“师妹,我们不如等师傅回天恨谷交待一番,再出谷吧。”
  “什么?”朱珠偏头看了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声,“上回师姐说等日头转凉出发,现下怎么又变了?”
  司蓝抿唇,迟疑的迎上朱珠目光应:“原本是如此打算,可现下阴雨绵绵,天气阴寒,冬衣行李负担太多,我觉得还是明春出谷最适宜。”
  明日复明日,日期变了又变。
  就算朱珠再迟钝,这会怎么都能察觉到司蓝她多半是不想出天恨谷。
  “可师傅回天恨谷的日子从不固定,我们干等,还不知要几年。”朱珠站起身走到窗旁,目光看向司蓝,“再说我们现下有钱,行李衣物之类,出谷花钱买就是,其实我们不用带什么的。”
  “可我们私自出谷,师傅若是见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师傅她老人家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发现我们不见,恐怕都要猴年马月了。”
  朱珠见司蓝没了声,稍稍凑近到跟前,眼眸直直打量唤:“师姐,你是不是不想出谷啊?”
  “是。”司蓝迎上朱珠投来的探询目光,坦诚应道,抬手轻触她侧脸,凝重道,“可师妹既然非出天恨谷不可,那我们明日就出谷吧。”
  “这、这么突然的嘛?”
  “嗯,事不宜迟,早去早回,我不想在外逗留太久。”
  这夜里雨水不停,竹屋阁楼灯火亦是深夜都不曾熄灭。
  朱珠泛困的躺在竹榻,瞧着忙碌不停的司蓝,疑惑唤:“师姐,还不睡么?”
  司蓝探手整理两人衣物应:“不急,师妹,这两条发绳要带吗?”
  “这种东西山下多的是,到时花钱再买吧。”朱珠困顿的揉着眼应话。
  “依师妹所言,除了银票什么都不用带么?”司蓝神情有些低郁,指腹摩挲发绳,并未舍下。
  这是朱珠过去央求自己给她编制发绳。
  朱珠还浑然不觉司蓝的情绪变化,应道:“对啊,我们只要有钱,别的都可以不要了。”
  轻装上路,多方便啊,朱珠如是想着。
  可落在司蓝眼里,更觉朱珠没心没肺不念过往,峨眉微皱,将发绳放于一旁,置气出声:“既然如此,明日师妹不如光着身子出谷,更省事?”
  这话一出,朱珠才察觉司蓝的不对劲。
  朱珠坐起身看向站立在不远处的司蓝,只见她清雅绝尘面容藏于灰暗之中,周身满是疏离低压,连忙下榻凑近唤:“师姐,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