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面色惨白,咬破舌头的血自嘴角丝丝泄出,神色浑然盯着他胸口看了半晌,可把艾叶盯得两颊滚烫,怎耐那衣裳半扇被他压住,怎么都拽不出来,挡不住。
顾望舒略显恍惚地喃道:“原来不胖的……”
“啊?”
“你向来……”顾望舒话到一半又不知因何处吃痛,拧眉噎了回去。
“哦!”艾叶吆喝道:“怎么人家到了冬天毛厚,自然化成衣衫看着便也厚了些,你莫非当我真是颗球儿了!我说你这人眉毛底下挂俩蛋——”
“不要动了……”顾望舒用胳膊肘抵住生气乱动的艾叶,视线向下。不知到底是心头哪味不适作祟,这向来端着君子冷雅的人竟忍不住握上他藏在厚衣下的蛮劲蜂腰。
“噫嗯!”
艾叶一个激灵捂嘴没了声儿,过上好久方才拧了几下身子,困难道:“你,你也别动了……”
二人这般双双抿嘴噤声,耳畔沉得全是对方愈加沉重的呼吸声。
“……把手拿走行不。”艾叶先极小声地试探道。
“稍等……”
“等什、等什么啊!”艾叶鼻尖嗅上几下:“这味道,你被人下药了??”
“大概。”
“就知道那姓苏的畜生大有问题,让来,我去替你扒了他皮去!”
“艾叶!”
顾望舒急急抓住欲逃的手臂,喉咙一咽,艰难道:“先帮帮我。”
艾叶唰地跟熟螃蟹似的红到脖根儿,视线慌张不知看哪儿,支支吾吾含糊道:“我…唔无仔丢…”
再看顾望舒未置理睬,两眼昏昏解起洇湿的黑袍,艾叶眼球大震,拿胳膊胡乱遮了眼睛,慌得连连摇头叫道:“顾望舒你个登徒子你表里不一卑鄙无耻衣冠禽兽!”
“什么…?”顾望舒狐疑一顿,混浊中有不多剩余的理智。
“我…我不知道,没做过,不懂,我不会!不会帮啊啊啊啊!!!”
顾望舒:“………。”
艾叶“………………?”
“想什么。”顾望舒跪坐榻上,费劲叹道。他两臂撑在艾叶头顶,往下看着被自己困在身下的兽,无力中满是无奈。
“烦请您动半分妖法,施些冰寒助我入体。”
他的喉咙里像是卡了几块烧红的炭火,灼伤得发哑:“眼下并无解药,我镇不住。”
话落,顾望舒一手撑着他的腰,单手拉解起内衫。
可惜手颤,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解开,几根绳子反倒是纠结得越来越紧,干脆呲拉一声,硬是使了蛮劲撕扯开来。
艾叶一窒,指缝中见得那蒙着酡色的白玉撑在身上。
栗地闭上眼,哀叫道:
“你一等,咱商量着寻个别的法子呢,别急,别——!”
话音未尽,艾叶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新年夜的花火,满城炸了个火热,星火点点漫天而下。
他张嘴缺氧地大喘几口气,眼中腾然起了层水雾。
那人已经整个落在自己身上了。
“等不了。”
“救我。”
艾叶嗅到他身上混着泥土干草的雪水味,此时明白过来他夜里策马狂奔了这么久都降不下来火气,大概雪地里也滚过,可仍旧不得缓解半分,无论如何都灭不掉的心头火——自己成了他最后一个法子。
艾叶拧了几下身子,忽觉有什么抵到了腿上,顿时绷得僵直,不敢再妄动。
“那你……”艾叶吐气稳住情绪,道:
“自作孽不可活,寒气入体可不是那么好适应的,你过后伤寒发烧烧到死也别喊我照顾。”
说罢抽出手,压住背将他紧地按入怀中。
寒气顺指尖融进顾望舒背后那些凸起不平的疮瘢,鞭痕愈合后留下的一道道痕迹,混着细汗织成滚烫的网。
那些寒气泄出掌心便被吞没,尚未能能让他降下太多温,便觉伏在身上的人哆嗦着打了个寒战。
“……”
艾叶抽一只手顺他脑后向上,摘下几片黏在头发上的干草叶子,凝着眼里闪着碎光的黑,撬开顾望舒紧闭的牙关,伸两根手指进去。
黏糊的触感全是触目惊心的红——他还在为保持理智咬着舌头。
“松口。”
顾望舒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眶忍得通红。本就迫切渴求于他掌心那点寒气,这会儿却撤了半只手,甚是给人尝了些甜头又吝啬纳回的滋味多半是让他更烦躁了。
“不要取走……!”
“……强行引寒气入体,一冰一火两行大脉,你受不住。”艾叶慢声道。
“没那么多法子了!”顾望舒焦急间嘭地捶了掌下榻:“假若横竖都要死,至少这般若是挺得住,还能有些机会。”
“可我这才刚刚动手,你就这般犯了寒噤!”艾叶急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亲手要了你的命!”
“艾叶,求你听我的——呃!”
顾望舒骤地哽声,胸膛中嘭地一撞,脑袋里的嗡鸣便占据了全部。
那只冰凉的手自他的唇边滑走,带着鲜红的血迹顺胸口向下画去。
“你这是……”他在泯灭的最后一瞬愕然看见那妖偏头躲避视线,涨成酱红的脸。
“我现在会控制不住自己,容易伤你。”他强抑着胸口呼之欲出的兽性,发情的野兽无法忤逆天性。
“所以 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