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明天还是这么重要的成团出道赛。
  “那你呢?”祁念安没再摇头拒绝他,他静静地看着江祺染,一贯清朗的声音此时略微有些低哑。
  “什么?”江祺染没听清。
  “那你呢?江祺染。”祁念安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祺染没想到他会突然反过来问自己,表情空白了一瞬,没能立刻回答他。
  没等来江祺染的回答,祁念安也不执着,他看向手术室上方正亮着的那三个红色大字,喃喃自语。
  “出道赛……确实重要。月月,也很重要。”
  祁念安说到这里,身体不自觉抖了抖,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又想起之前的江祺染说的那句月月没有死的话,神情莫名悲怆。
  江祺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脏闷闷的疼,蔓延到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散发出疼痛感。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安安,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起来用最好的状态参加出道赛成团。”
  祁念安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给他明确的反馈,他却像得了许可般用商量的语气继续说:“我替你留在这里好不好?”
  祁念安甚至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几分恳求的情绪:“我明天赶回来,把月月的情况带给你,你也可以安心比赛。”
  江二少何时这样过?
  他一向是笑的玩世不恭,骨子里慵懒随性的不像话,祁念安觉得稀奇却生不出任何戏谑的情绪。
  他不忍心拒绝江祺染,也有些舍不得让他露出这样恳求甚至有些卑微的模样。
  江祺染应该是肆意张扬的公子哥,是意气风发又不可一世的小少爷。
  祁念安不自觉萌生出几分心疼的情绪,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他压下嗓音里的哽咽:“好。”
  医院的长廊人来人往,身后是江祺染朗声唤他的声音:“祁念安!”
  “等我回来!”
  那你呢?江祺染。
  祁念安心里浮现方才未曾宣之于口的问题。
  出道赛如此重要,你那么多个日夜的努力奋斗难道就不值得也跟我一样,有一个最佳状态来迎战吗?
  长廊上人行穿梭着,祁念安跟他遥遥对视上,万千思绪兜兜转转还是那句:“我等你。”
  祁念安回到宿舍刚刚躺下,就有敲门声传来。
  秦谐宇没有挂着往常灿烂阳光的笑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蛋糕,发现祁念安开了门又慢半拍似的扬起一个笑:“祁哥!”
  “哦对了,蛋糕!”他将手里端着的两块蛋糕递到祁念安面前。
  祁念安这才想起来今天训练营有一个学员过生日:“是白越卿生日吗?”
  秦谐宇表情怪异,迟缓地点了点头,一板一眼跟完成任务似的,语气听着不太情愿,拉长了尾音声音没什么生机。
  “他说——今天没见到你跟江祺染,让我把蛋糕带给你们——”
  秦谐宇这副表现着实是反常,他一向脸上藏不住事,把不高兴都往脸上写了。
  祁念安疲惫的情绪稍微散去,笑着问他:“怎么啦?今天白越卿生日还跟他吵架?”
  秦谐宇没想到被看出来了,耷拉着脸,面色不虞嘀咕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祁念安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友谊矛盾,照秦谐宇这缺心眼的性格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思及此,祁念安扬起一个笑,掩饰着脸上的疲惫:“还是好好说清楚吧,明天就是出道赛了,今天好好休息。”
  说着他又抬手掂了掂手上的蛋糕:“还有,替我和祺染向越卿说声谢谢。”
  秦谐宇“哦”了一声,又消失在他寝室门前,应该是去找白越卿了。
  祁念安简单洗漱一下,又躺回床上,从他那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半掩着的行李箱。
  祁念安做事一向谨慎,行李箱不关严实这种事情之前很少会发生。
  他想到里面的东西,又坐起来把半掩着的行李箱完全敞开。
  行李箱里整整齐齐叠着衣裤,还收着一双可以换洗的鞋子。
  他顺着箱壁扒开衣服拿出了医药箱,从药箱最底下掏出两个白色的小药瓶。
  一瓶是安眠药,他从进训练营到现在都没吃过一次这个。
  另外一瓶是曲舍林,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祁念安前世的抑郁症随着重生被带到这一世,他还有前世的记忆,他还有可能会复发。
  同样是进训练营之后就没有吃过的药,祁念安拧开盖子,慢悠悠从里面倒出一粒来。
  紫色的果糖,葡萄味的。
  送进嘴里,甜甜的葡萄的味从味蕾蔓延开来。
  祁念安来训练营之前带走了妹妹给的几粒软糖,往瓶子里放了三粒。
  祁念安把两个药瓶塞回小药箱里,锁好行李箱躺下了。
  再次醒来就是节目组敲门来喊他们起来化妆提前准备比赛了。
  祁念安下意识看向旁边。
  旁边的床空荡荡的了无温度,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显然是一夜未归。
  祁念安收回目光,利落地起身洗漱,换上提前拿到手的表演服出门前往化妆间。
  整个过程都像在上战场,祁念安休息的不算很好,但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露出疲惫倦意的姿态。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祁念安依旧是笑的温润如玉,化妆师化完妆他谦逊有礼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