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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潘无辜.jpg
  第15章 (修)
  潘尹川在此之前连恋爱都没谈过,突然天降这个级别的修罗场,对于他来说就跟小学生入了高考考场。
  脑子里赫然蹦出几个字——
  怎、么、办。
  好、难。
  这时候林少晏也终于注意到了怀聿。
  这是个相当可怕的alpha。
  林少晏本能地瑟瑟发抖起来,一边哆嗦还没忘记一边和潘尹川说话:“他、他是谁?”
  这场面。
  仿佛正宫遇上了小三,正崩溃地质问负心汉。
  而怀先生就是那个小三。
  在场的人顿时都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了。
  “这是怀先生。”潘尹川嘴里终于挤出了声音。
  林少晏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他一边发抖一边迷惑,心想怀先生是谁呢?
  僵持的气氛之中,严雪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简言的手:“行了,把他松开吧,我带回中心城的人,我负责看管。”
  严雪说着就把林少晏按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教育他:“想死吗?别对小潘搂搂抱抱。”
  林少晏糊着满脸眼泪,于巨大的茫然中,还是没能分得清楚状况。
  怀聿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看着这个刚成年的omega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怀聿才收敛了些,转头问潘尹川:“看起来他依旧不知道我是谁。”
  潘尹川瞬间看向了张助理。
  其实他也不知道怀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头啊。
  但张助理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下连严雪都沉默了。
  “这样羞于提起吗?”怀聿的语气已经带了点冷意。
  潘尹川恍然大悟,原来他需要介绍的并不是怀先生的职务身份,而是……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马上张了张嘴,但怎么说呢?这是我的老板?我的金主?
  “我……我是怀先生的人。”潘尹川使用了委婉手法。
  林少晏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你这样厉害?你在中心城工作?”
  严雪嘴角抽了抽。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小潘确实厉害。
  潘尹川又看了看怀聿的脸色,总觉得这会儿怀先生是极不满意的。
  好吧。
  潘尹川一个破罐子破摔,吭哧吭哧憋出来一句:“不是工作,是,是………哎,怀先生是我的alpha。嗯,情人那种。”
  “咳咳咳咳……”严雪被口水呛着了。
  这小潘很是狂野啊,从来没人敢说怀聿是他的。
  “你、他,你,你们……”小omega语序都给急混乱了。
  严雪的神情一肃,语气微冷:“我不管你和小潘是什么关系,从现在起,就当不存在了。”
  潘尹川实在忍不住插声:“我和他……”
  林少晏战战兢兢地从嘴里蹦出一句:“小潘是谁?”
  严雪动作一顿。
  其余人也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愕。
  林少晏掩去眼底的一点光芒,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说他吗?他走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严雪:“……”
  他不由看向潘尹川,只见潘尹川点了下头说:“在今天见面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严雪:“……那你们是哪门子的情侣?”
  “当时怕独自被留在监狱里,只能这样说,对、对不起,我没有造成什么误会吧?”林少晏毕竟年纪小,这么往后一缩,显得还怪可怜。
  严雪哑然:“敢情是我挑拨离间了。”
  严雪瞬间撒了手:“行,那你们玩儿吧。”话说完,他无意中瞥见怀聿的脸色,发现这位还是没高兴到哪里去,严雪马上又改了口:“还是离小潘远点儿啊。”
  张助理是最了解怀聿的。
  他心说,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一个却要救人,一个救出来之后就开始诉衷肠,那不是更说明“情深义重”吗?
  怀先生这会儿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吃点东西?我最近聘了个厨子,做糕点一绝。”严雪再次试图活跃气氛。
  “吃吗?”怀聿问潘尹川。
  “不吧,还不饿。”潘尹川早上吃得挺扎实。
  “……”空气又安静下来了。
  严雪这下彻底放弃了。
  九河市。
  潘尹川的母亲是一个小学老师,姓汪,叫汪琇。潘尹川的父亲大名潘越山,在当地部门担任文员,多年没见升迁,倒也自得其乐。
  但最近潘家的气氛实在不太好。
  “九哥,这事就拜托你了。”潘越山端起酒杯,敬了敬面前的男人。
  叫“九哥”的男人光着上身,上头纹出了一幅武松打虎,沙包大的拳头捏着酒杯,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完全捏碎。
  “这事……”九哥露出迟疑之色。
  坐在潘父身边的,还有个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轻咳一声,说:“九哥,这事的确只有麻烦你了。他们俩夫妻也不认识什么人,家里就这么一个独子……”
  中年男子说着,露出满脸歉疚:“这事也怪我,我就不该介绍小潘到南塔市去。”
  潘越山连忙打断说:“你也是好心啊,这怎么能怪你呢?九哥也是你帮忙请来的。”
  说话间,汪琇端着菜出来了。她脸上堆起笑,忙说:“来来,先吃点螃蟹,市场上买的很新鲜,四十一只呢。”
  九哥这才来了点兴趣,擦擦手,拿了只螃蟹:“拆蟹工具呢?”
  汪琇一拍脑袋:“忘买了。”
  他们自个儿哪里舍得吃这个?所以根本没想到还要买工具。
  中年男子马上殷切地说:“九哥吃菜,我给九哥拆蟹。”
  九哥点点头,端着点派头说:“看在老余的面子上,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南塔市,会顺路帮忙打探你们儿子的消息。”
  九哥顿了下:“我听说之前降落在南塔市机场那一批旅客都被扣在了俘虏营,有的上了战场,有的病死在了里面。”
  潘越山脸色一白:“这、这……”
  “你如果想让我帮忙救你们儿子出来,那得是另外的价钱,懂吗?”九哥从鼻间呼出一声轻哼。
  “多少?您开个价。”
  “三百万。”
  潘越山呼吸一窒:“这……”
  “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所以我自己做主给你打个折。但你也知道,我们青龙会底下弟兄多,要帮你救人,难道不分他们好处?去了南塔,还得从中运作,更不知道要抛洒出去多少花费。……一口价,一百八十万。把房子卖了吧,不够的可以给我打个欠条,写清楚利……”九哥侃侃而谈。
  这时候中年男子老余从底下踹了他一脚,九哥马上住了口:“反正就是这样,你们自己考……”
  考虑,后面那个“虑”字还没吐出来,一阵警笛声突然近了。
  九哥一听这声,腾地跳了起来,阴着脸骂:“你们报警?那还找我干什么?”
  “没,我们没……”潘越山也慌了。
  老余脸色微沉,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帘子往下看去。
  “不一定是冲你。”老余沉声说,“不对劲,不对劲,这个阵仗太大了。”
  九哥骂了句脏话,也快步走过去,朝楼下望去。
  这一眼,九哥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极其难看:“警车开道,后面跟的是装甲车,步兵战车……还有反恐特种作战干预队……”
  九哥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这个阵势,该是用来抓我大哥的。”
  老余笃定地说:“那的确不是冲你来的,也不可能是他们报的警。”
  “我知道,他们哪有那么大本事?不行我得先走一步。”九哥这下什么心情都没了。
  潘越山着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劝,怕把人得罪了,只能勉勉强强挤出个笑容:“好,好,下次我们再好好招待……”
  九哥头也不回地拉开门,一步刚迈出去就又退了回来:“他们上来了!他们就是来这栋楼抓人的!”
  潘家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电梯,纯步梯,拢共八层楼高。那些训练有素的人一闯进来,脚步声就如雷点一样落在了人的耳膜中。
  “别担心,可能这栋楼有什么杀人犯?”老余还在出声宽慰。
  但话音刚落。
  刚关上的门被敲响了。
  “有人在吗?”外头问。
  老余这下也慌乱了点,和九哥对视一眼,没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