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眉头瞥起,他总觉得脖子上应该有个东西。
可他常年留着半长的头发,也不爱戴项链,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觉得是近期学业压力太大,教授催论文太紧导致出现的错觉。
要不然约几个人去喝酒解压?
他抛起手中的石子,借以打消不知从何而起的冲动——萩原研二甚至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砸向二楼窗户。
萩原研二:“……”
研二惊恐:学业压力过大原来会让人想犯罪吗!
玄关处的撞击声让他从漫无边际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萩原研二罕见的做事情前没有经过思考,他直接撞开了门,仓惶地奔向声源处。
昏暗无光的玄关里,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他愣在原地,望着看不清人脸的身影,不适时宜地生出种安心感。
好像光是模糊的身影就能弥补所有的遗憾。
然后萩原研二就被赶来的警察当场逮捕,喜提嫌疑人身份。
虽然他也用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拼命撇清关系。
但总会因为无法解释“夜半翻墙”陷入僵局,导致自己的嫌疑越来越深,萩原研二甚至能听见对面几个警察的窃窃私语。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去欺负未成年”
“人不可貌相的又一例子”
萩原研二:“……”
很好,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就是犯人了。
就在萩原研二思考“恐吓未成年”和“擅闯民宅”的罪名哪个比较轻时,有人进来附在警察耳边说了几句,他被放走了。
萩原研二被年轻警察一路送走,几次开口想说话都被警察打断,他眉头微皱,面上不显,配合地闭上嘴。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名少年的身影由远及近,
萩原研二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好对上少年蔚蓝的眼睛;白炽灯惨白的光照亮他的脸,线条柔和的脸上满是困倦。
“小秋河,他们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吗?”年轻警察停下,他抬高帽檐,笑着问道。
秋河?
听起来有点耳熟。
萩原研二还未从记忆深处翻出相关的回忆,名为秋河的少年就转过身来,嗓音柔和地说道:“谢谢你。”
萩原:“?”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请来帮我抓人的,不好意思啊。”
黑发少年抿唇不自然地笑了笑,“对不起。”
帮忙抓人的……?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紫色的眼眸不着痕迹地划过傻乐的警察,心里明白了大半。
年轻的警察谎称自己是他请过去,帮忙抓捕犯人的助手,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及时通知青井秋河,于是在一番巧合下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勉强能说得通。
萩原研二作为利益既得者,自然不会当面拆穿警察的谎言。他记住年轻警官的相貌和警号,不否认也不承认,将这个话题轻飘飘地带过去。
萩原研二的反应越是随和,青井秋河的愧疚之情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起对方被警察按在墙上,自己还在一旁狐假虎威,警告人不要轻举妄动的样子,脚趾蜷缩就停不下来。
啊啊啊!尴尬死了!
青井秋河感到窒息。
好在很快就走出了警视厅,再也不用和他们见面。
青井秋河松了一口气,他一路小跑赶回家,寒风吹拂脸颊,家门远远的望过去,犹如隐匿在角落的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青井秋河望着玄关处的电灯,后知后觉地记起——
门被撞破,他忘了申报叫人来修。
也就是说,在维修师傅上班前,他要一直守在门口,避免有小偷溜进来。
青井秋河痛苦面具:“……”
救命啊,现在能把警察叫过来帮忙守夜吗?
天空是明亮的湛蓝色,云朵流动遮住耀目的阳光,地面积水映着不断变幻的云层。
或许因为今天是休息日,街道上行人众多,连往日只能在新宿、涩谷看见的时尚弄潮儿们也多了数倍。
不知为何,青井秋河今天的回头率高到过分。
几乎到了100%的地步。
美而自知的少年在短暂的得意之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好像每个回头看他的人,都是时尚达人们?
浮夸又统一的造型、奇特且不符季节的服装,再配以或白如灯泡、或黑过资本家(?)的皮肤……
同时拥有这三个特色的路人们,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他。
他们表情复杂,情感浓郁,面部肌肉夸张地挪动,毫不掩饰自己对青井秋河的注视;似乎下一秒就要来表演认亲大会,或是什么狗血戏码。
青井秋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拉高围巾遮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远离起那时尚弄潮儿们。
社交恐怖份子变真社恐。
青井秋河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一个又一个时尚达人炙热的目光。
青井秋河,身为土生土长的米花町人士,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案件;5岁敢率领幼儿园同学与乌鸦搏斗;9岁能逛鬼屋,并赋予‘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王者睥睨天下的眼神;到现在18岁,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然后败在了陌生人火辣辣的视线下。
可恨!不能就这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