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忙问道:“甚么办法?”
岳昔钧道:“若点驸马是为了拿我作质子,那同样,他们也将一质子交由我手。”
安隐道:“公子,你是说……”
岳昔钧道:“不错,正是公主。”
安隐道:“若是如此,他们怎会将这一软肋交由我等之手?”
安隐思忖道:“公子,莫非公主也知此事,目下正是群狼环伺的情境?”
第22章 巧作引驸马设秋千
岳昔钧笑道:“这倒未必。”
安隐道:“如何未必?”
岳昔钧道:“我瞧着公主不是知情之人, 倒是至情之人。”
“却也有理,”安隐道,“公主对公子那般不假辞色, 若是真为知情之人, 也忒没城府。”
安隐又道:“公子是要从公主那边破局么?”
岳昔钧道:“正是。”
“如何为之呢?”安隐问道。
岳昔钧道:“‘上兵伐谋, 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自然是以上谋为是。”
安隐央道:“公子, 你不要再卖关子啦, 快快告诉我罢。”
岳昔钧便道:“只待我设一计,借她之手, 牵制帝后太子。”
安隐问道:“是何计策哩?”
岳昔钧道:“捉麻雀时,要以饵食为引, 人皆远藏, 是以麻雀自以为是无人之处,方能安心食饵。”
安隐道:“这么说来,公子是要以安稳温馨假象迷惑公主, 叫她陷入温柔陷阱,之后徐徐图之?”
“正是如此。”岳昔钧道。
安隐道:“好极, 公子何时往公主府去?”
岳昔钧笑道:“不必往公主府去。”
安隐惊讶道:“不去公主府,如何说‘从公主处破局’?”
岳昔钧道:“正是‘先撩者贱’,我不必去找公主,自叫她来寻我。”
“公主几日不曾找过公子,想来是失了兴致, 怎叫她来呢?”安隐道。
岳昔钧道:“你可知公主往日为何会召见我?”
安隐道:“不外她闲极无聊,想找个人磋磨取乐罢了。公子既是强婚配, 又有腿疾,在公主看来,自然是一等一好欺压折磨之人。”
“这只不过是面子罢了,其中的里子却大不相同。”岳昔钧道。
安隐问道:“如何不同?”
岳昔钧道:“你见公主可算深居简出乎?”
安隐思索一回,道:“似是如此。现下一想,好似当真不曾听闻公主出府的消息。”
“打蛇打七寸,此便为公主之七寸。”岳昔钧道。
安隐道:“公主不喜出府,又如何成为她的‘七寸’?”
岳昔钧道:“非是不喜,恐是有惧。”
“公主惧怕出府?”安隐惊讶道,“何以见得?”
岳昔钧道:“鸟雀哪个不向往当空?但若是在笼中关得久了,便是开了笼门、绞了锁链,都不会再振翅翱翔。”
安隐道:“公子,你是说,公主在宫中待久了,便惧怕见外间花花世界?”
岳昔钧道:“是矣。这倒并非我空口,你可曾记得,大婚那日,公主坐在象舆之中,以纱遮身,这虽然有一层外人不便见玉容的缘故在,却未必没有她也不愿见外人的缘故。这一点还则罢了,我见公主下舆,几位宫娥围住,匆匆便进府去,全然不知行缓徐步。”
安隐点头道:“如此说来,公主惧怕出府,便只得在府中找乐,这才把公子召去。若是公主能够出府,许不会再见公子。虽则知道这一关窍,只是不知如何蛇打七寸?”
岳昔钧道:“帝后不惧我以公主为胁,不过是轻视我不能行,又以百濯等监视。纵使公主那日在驸马府中和我只二人同处一室,公主叫退了众人,却未必无人在近侧待命。”
安隐一凛,道:“公子,那现下可会隔墙有耳?”
岳昔钧道:“凡话本中见首不见尾的暗卫种种,细细想来,他们终究是血肉之躯,如何藏身?不外在树冠、屋顶、梁上、床下耳,你我既然探得清楚明白,料是无妨。”
安隐细想,也放下心来。
岳昔钧接着道:“既然帝后不觉我于公主有威胁,那便叫他们看出威胁,由是投鼠忌器。”
安隐忧道:“若是他们一怒之下,喊打喊杀,该如何是好呢?”
岳昔钧道:“若要直接杀了我,和杀娘亲们一般,在路途中动手便是。既然不杀我,以我为质,娘亲们或许会自投罗网——帝后未必是要杀娘亲们,而是娘亲们手中或许有甚把柄。”
安隐双目睁大,掩口道:“正是此理!我先前还疑惑不解,公子此言可算是一语中的。”
岳昔钧道:“若有把柄,必当是近日暴露,否则为何二十余载不曾发作?”
安隐道:“只是不知何时暴露?因何暴露?”
岳昔钧也摇头,道:“此事暂放。只说如何从公主处下手。既然她不愿出府,我便引了她来,不但要她来,还要勤来,帝后岂不惊慌?”
“好极,”安隐拍手笑道,“公主厌恶公子时,帝后乐见其成。若是公主信重亲近公子,帝后便要掂量一下,是否要敲打公主了。若到了那时,公主态度骤变,我等也好知帝后动向,大不了早日脱逃,联络之事再做商议,总好过头顶利刃空悬,不知何时下落,莫名做了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