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余薇薇说完,姜芜摸摸她的后背, 温声道:“可是我觉得你很好啊。”
余薇薇用力摇头:“不是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依赖姜芜。
“其实今天的事情我应该做得更好的, 不应该和她吵,报警调监控就好了, 但我还是处理得很糟糕,是姐姐你来,帮助我保护我。”
“我和我妈也是,我以为我们的沟通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其实她根本还是那个样子。”
“我的手段和做法还是很幼稚。”
“一直以来都是我从你这里吸取力量, 准确地说,都是姐姐你在向下兼容我。虽然一直说着会变得更好,但我好像还在原点。”
“我除了坦诚一无是处。”
“所谓坦诚, 也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把一切都交给别人来解决。”
余薇薇觉得自己好屑。
在姜芜面前的信心满满像一个一戳就破的气球, 露出了她不堪的本质。
越说越自暴自弃,到后面还带了点哭腔。
一切都没有变, 是的, 她余薇薇, 还是一个愚蠢的女大学生。
“呵……”姜芜低低的笑声落在她耳边,似乎是很愉悦,带动着喉腔的震动, 共振酥酥麻麻, 令人耳朵发痒。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这声音和姜芜平时的语调有很大不同,带着一点醉意, 如同夜色一般魅惑。
余薇薇傻傻抬起头,因为难过,眼眶通红。
她呆呆地看着姜芜。
姜芜伸出手压了压她通红的眼角:“乖,你很好。”
“你的坦诚也很好,我很喜欢。”
余薇薇:“啊?”
姐姐用的是喜欢,她,也有喜欢我的地方吗?
有点忘记难过,开始脸红。
姜芜勾起唇,摸了摸她的头发,手一撑,坐到余薇薇旁边的地毯上,和她并肩坐在一起,靠着沙发。
却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在你心里我有那么好吗?”姜芜问她。
余薇薇必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爸爸妈妈也很爱我,但是他们的爱是带有一定要求的,如果我做错事,他们会很生气,所以我从小就很害怕做错,也尽量不和他们产生冲突。”
“但是姐姐你不一样,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一直都是正向的能量,在你这里我是被肯定的,被关心的,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信赖你依靠你。”
“没有人有办法不喜欢上这样的人。”
人类总是向温柔臣服,发自骨子的温柔,本身就是一种稀缺品质。
姜芜没少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全盘信赖”这句话,可是从余薇薇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这句话沾上了蜜糖,又甜又软。
姜芜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一个橙子,放在手里把玩。
“乖,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余薇薇马上忘了难过,立刻坐起来:“想!”
姜芜放松地往沙发上靠一靠。
“上次给你讲了宁燃,那这次就跟你说说我吧。”
“我目前为止的人生里,只谈过一次恋爱。”
余薇薇立刻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红衣女郎。
唯一的一次,对方的特殊性那么明显,余薇薇有些酸酸的。
但她双手放在膝上,转向姜芜的方向,模样很认真地听。
“我们学生时代就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也想过,牵了手就是一生,我们还想过一起去国外结婚。”姜芜回忆的口吻带着几分温存。
即使那一页已经过了很久,但在当时确实是很美好的感情。
余薇薇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她很酸,心里的小醋坛子不停地冒着泡,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的时候仍然很羡慕,那个人曾经深度参与了姐姐的青春。
姜芜瞥到她的表情,失笑道:“刚刚不是还说让我取消追求登记吗?怎么现在这副表情。”
余薇薇揪了揪地毯:“我现在是一颗柠檬精。”
“好,柠檬精。”姜芜莞尔。
“但是每个人的观念都会变的。世界很大,生命很长,也许你昨天这样想,今天就不再这样想。”
余薇薇想说,不会的,我会一直不变的。但仍然乖巧的闭着嘴,听姜芜讲完。
“矛盾从一点点小事开始,刚开始你们走在一条路上,慢慢地,想法逐渐开始产生差异,差异越来越大,裂痕越来越深。”
余薇薇不太懂:“所以你们吵架了吗?”
“嗯。她想要形婚,想用医学手段要一个孩子。但是我不想。”姜芜的表情很平淡。
竟然是这种原因。余薇薇瞪圆了眼睛。
她的心思实在是太好懂。
“就因为这个聊不拢就彻底分开了吗?”她竟然替她们有些可惜。
“也许是。”姜芜无奈地展眉。
念头一旦开始,就会无休止地在脑海里蔓延。韩琪想要温和的社会评价,想要安安稳稳的人生,所以她想有段形式婚姻,也想通过科技手段有个两人的孩子。事实上,有着良好口碑的姜芜在爱情里很独,跟洁癖一样,容不得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