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薇沉默了。
她知道姜芜说的是对的。
远的不说,就说米舒舒。其实那个男人之前真的很好,寝室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他,骄傲如米舒舒也真诚地想过和他的未来,那个男孩子曾经也满心满眼都是她。他们之间的爱曾经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最后那个男的还是烂掉了,在派出所打得很不体面,恨不得从来没给米舒舒许过那些山盟海誓。
像这样的故事多得是。那一瞬间当然是爱的,恨不得和她一瞬间走到白头。后来变了也是真的。
姜芜站起来,转移话题道:“乖,喝花茶吗?我去泡。”
余薇薇抓住她的手,目光很执拗,很坚决地看向她:“姐姐,我不会烂掉的。”
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但姜芜一下子懂了。
“这种东西是有例外的。我爸和我妈在一起几十年了,现在的感情也还是很好,有时候吵吵嚷嚷,但我知道他们最爱的肯定是对方。我遗传他们,我肯定不会烂掉的。”余薇薇一本正经地说完,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渴望,渴求得到面前人的信任。
天真得像个小孩。
姜芜轻柔地抽出手,哄孩子一样放低声音,摸摸她的小脑袋:“嗯。我相信你。”
“我去煮花茶,喝一点休息一下。”
余薇薇很沮丧。
她知道,姜芜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两人之间,十二年的光阴并不是一下就可以跨越的,她在姜芜面前真的是个小孩子。
但是她才不会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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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薇很快收拾好心情,回家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干。
那就是,染头发。
余薇薇上大学以后背着她妈其实染过好几次头发,有时候懒得出去找tony,就在寝室互相diy,大学生嘛,就是折腾。
但是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顶着一头奇怪发色回家的。要知道她妈在学校专门查这个,职业病上来真的能给她剪了。
所以这种回家前,特地染个头发的操作,实属罕见,妈见打。
“姐姐,我来啦。”上完课,余薇薇提着染发剂进一楼的洗手间,她早就跟姜芜预约好,今晚上完课拜托姜芜姐姐给她染头发。
专属tony米舒舒考完就飞国外浪去了。
姜哲轩紧跟其后拿来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热闹。
旁边例行打扫卫生的阿姨也跟着投去目光。
突然被众人瞩目的姜芜好笑,放下手中的判决书,走过去:“想染成什么颜色?”
余薇薇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的工具,拿出全套的长围裙和手套,殷勤地给姜芜穿戴上:“树莓红。过年吉利,嘿嘿。”
姜芜端详了她白皙的小脸,点点头:“好看的。”
余薇薇的笑脸马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姜芜穿戴好防护的衣服,拿出盒装的染发膏,开始阅读说明事项,好在这个颜色不用漂,程序很简单。
余薇薇已经轻车熟路地穿好全身的罩衣,披上防水膜布,给脸颊耳朵脖梗,每一个地方都涂上厚厚的面霜,像小学生一样,兴冲冲地坐在姜芜面前的小板凳上。
姜芜开始调发膏,据说她是第一次做,手法却很流畅丝滑,染发膏乖巧地在碗里转圈,跟搅拌器里被打发的奶油一样。
“哇。”余薇薇跟姜哲轩赞叹。
“姐姐/小姨好厉害。”
姜芜被逗笑,用梳子轻轻给余薇薇把头发梳好,拿起旁边的小夹子夹好,这就开始准备染了。
余薇薇坐在大镜子面前,屏住呼吸,看姜芜的手指在她的长发间穿梭,突然有一点后悔染色,白皙的手指把弄着黑色的发,视觉上看起来很美。
姜哲轩也屏住呼吸专注地看姜芜操作。
姜芜的手很快,很稳,好像把玩着的不是余薇薇两天没洗的头发,而是某种艺术品,她的眼神很专注,动作几乎没有声息,浴室的灯光投下来,给她的美颜p了一层深情的滤镜。
真好看。余薇薇几乎要看痴了。
她感觉到了姜芜的珍惜和温柔,哪怕只是在做染发这么小的一件事情。
“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姐姐,你要是去做tony,一定是最贵的,小姑娘们争着抢的那种。”
姜芜失笑:“真的吗?”
“真的!”余薇薇信誓旦旦保证,忘了自己在染头,差点就要重重地一点。
姜芜赶紧稳住她:“好,知道了,乖,别动。”
余薇薇这才赶紧老实了。
上染发膏的过程很繁琐,要确保每一根发丝都上到,不能急不能快,差不多染了小半个小时。余薇薇算了算姜芜的时薪,由衷地感慨道:“我这颗头现在好值钱。”
姜芜很难不被她逗笑,喜欢余薇薇的原因也是和她呆在一起时很放松,她打趣道:“嗯。你的智慧加上我的手艺,翻倍升值了。”
余薇薇窃笑,又后悔:“哎呀,刚才那一幕应该记录下来的。”
亏了亏了。
姜芜笑着看她搞怪,微笑着收拾浴室里的东西,这里更加体现出姜芜的手有多稳,染完的战场干净极了。余薇薇想起自己每次在寝室和室友染都能弄得一地狼籍,再次膜拜姜芜,在镜子里对着她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