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挺可惜的,如果可能的话,齐砚更想跟相凝当朋友,不想和她打架。
相凝显然是不会放过她们,她的手抚摸孟灵均的棺椁,自顾自说道:“我问你是否意外,是在说灵均的墓室,是否简陋的让你们意外?”
说到这个,几个人又沉默了。尤其是江淼,她是真的很意外的,本以为再如何孟灵均的墓室里起码有壁画、有些奇珍异宝陪葬……
相凝从她们的表情里就能看出内心的想法,她笑得温柔,道:“这是她的遗愿,除了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修建帝陵之外,她的墓葬里也不允许安排陪葬和殉葬,凡一切太过麻烦的规制都废除掉。关于她的墓葬,除了这些不许之外,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她葬于当年战胜北绒的战场上。我虽对这天下江山冷血薄情,可她却是毕生心血都倾注于此……就像是天生的一般,仿佛她这个人生下来就为了拯救破败的大睿王朝,她呕心沥血一生只为这么一件事……哪怕是身死,也要将自己葬在大睿和北绒的战场上,永远镇守这片江山国土。”
相凝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讲一个古老又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就是这么一个傻子。”
这是她对爱人的评价,可语气却满是柔情。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句话齐砚在历史课本上看过不止一次,可她从未身临其境体会过其中意义,偏此刻,在这分分钟可能要她命的话本世界里,面对随时可能杀了她的鬼王,她却体会到了这句话里沉重伟大的含义。
“我很敬佩圣祖女帝。”齐砚突然开口,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格外真诚,定定看着相凝:“如果这里不是随时要我命的地方,我更想跟你做朋友。”
朋友?
“敬佩?”相凝转过头看她,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她这样的语气和眼神,让齐砚几人纷纷升出巨大的不安,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相凝一般,好像她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杀了她们。
因着她这样的语气和眼神,白卿上前一步挡在齐砚身侧,望向相凝的眼光幽深又满是戒备。
相凝无视了挡上前一步的白卿,只越过她定定看着齐砚:“敬佩,朋友?若敬佩,你们怎还会惦记千方百计盗她的墓?!你们这些后世人,都已经烂透了!她是怎样的人,历史上早有评说,若真心敬佩尊重她,又怎会为连影子都没有的宝藏想着去挖她的墓?!”
“……”
齐砚微微皱起眉,相凝真的跟其他boss不同,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话本世界,也不知道她面前的人都是玩家。
这个话本的规则太难了,boss不知道自己身处话本中,不知道眼前人都是玩家,几乎是断绝了玩家跟她套近乎谈判的可能性。她满心满眼恨透了跟赵瑞滨项目有关的所有人,她的目的就是杀光这些人……
而作为玩家,唯一赢得游戏的方法就是击败boss……跟之前两次话本比起来,这也太难了些!
“这里……或许有误会……”齐砚试图跟相凝沟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赖赵瑞滨动用禁术所赐,他费劲心机试图召唤‘相凝’的魂魄,便是为了寻找孟灵均的陵墓!”
这一刻,相凝才终于褪去了之前的平和,神情渐渐变得暴戾,双目都开始泛红。
她都不记得自己死了多久,死人应当是没有意识的,毕竟她也不记得自己死后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可有一天,她好像突然有了意识,意识像一只飘荡无依的风筝,在漩涡中到处飘荡,最后落到了一处地方。
相凝突然发现自己醒了过来,她不仅有了意识,甚至还拥有了身体……这具身体是温热的,活人的身体,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猛地坐起来,可却连走路都好像有点儿忘了。
她踉跄着在陌生的房间里走着,最后冲到一面镜子前,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样貌。
脸不是自己的脸……但又好像有点儿像。而且身穿奇装异服,这种衣服在相凝她们那个时代简直太过“暴露”。
后来,相凝花费了一段时间才弄清楚现状——她被人动用禁术召回,因肉身早已泯灭,灵魂需要居所,所以最后落到了和她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后人洪静身上。
让相凝感到遗憾抱歉的是,因为她被禁术召回,本身的洪静灵魂成了替死鬼……虽说到了洪静这里,和她的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但到底还是有些关系的,相凝为此感到了抱歉。
那段时间,相凝偶尔会梦到一些事,那些应该就是自己被召回的原因!梦里她看见了一个男人,男人满脸都写着贪欲,她在梦里弄清了男人的意图,他在筹谋孟灵均的陵墓!所以他动用禁术试图召回相凝的灵魂,可惜在他看来似乎是失败了。
也难怪,男人的禁术并不完整,他不知道召回的魂灵需要一具血脉相连的肉身,他没有准备相凝的后人来当这个容器,那被他召回的灵魂自然是要自主去寻找肉身的。
在得知男人的目的后,相凝的愤怒爆发而出。虽然占据了洪静的肉身,可她说到底也成了鬼,因她生前战功赫赫、积累战功无法避免的就是杀人无数,她成了鬼,必是实力非常强大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