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我不对。”花玉容伸手摸摸尧清越的头毛,温柔道,“……我只是不想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打搅我们。”
尧清越假装没听见这句话,兀自生气抱着肚子。
花玉容好笑拍拍她的脑袋,给尧清越换衣服,重新将她打扮地漂漂亮亮,牵着她的手出去玩。
两人来到试剑坪上,星星点点几个弟子或坐或站,各自说话。
尧清越抬头一望,就见尚笑笑等人聚在试剑坪的一个角落。
她扯着花玉容手就往那走去,冷不防与一个颀长身影相撞。
“你没长……”爆喝声猝然响起,却戛然而止。对方看见花玉容的脸,双眸闪过一丝畏惧,憋屈地瞪尧清越一眼,怒气冲冲走了。
尧清越发现这人是李武,不由暗暗翻白眼。
二人走到尚笑笑身边,尚笑笑正与小姐妹有说有笑,看到尧清越,下意识一喜,等发现她身边的花玉容,表情瞬间僵硬。
“尚……”尧清越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尚笑笑便骤然打了个哆嗦。
她飞快瞅花玉容一眼,然后又迅速挪开目光,乖觉道:“尧师妹,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咱们下回再见!”
说完,扭头飞快跑了。
尧清越望着剩下几个小女孩,小女孩面面相觑,也战战兢兢道:“我、我们也是……”
有花玉容这个煞神在,她们实在不敢和尧清越接触。
尧清越并不知道,花玉容曾私下里找过李武和尚笑笑等人,不轻不重地说了些威胁人的话。
几岁的小孩哪里是花玉容的对手,当时就被吓破胆。
看着几个小女孩逃之夭夭的背影,尧清越郁闷了。
李武怕她,她还能理解。尚笑笑她们跑什么呀?她忍不住回头瞪花玉容,都是她!
尧清越虽说不稀罕小屁孩的友谊,但不稀罕和被排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生气撇撇嘴,偏偏花玉容一无所觉,还问她怎么了。
尧清越暗道,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这日子不能过了。她得想个办法。
尧清越想的办法,就是混进外出做任务的师姐队伍里,和花玉容分开几天。
她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溜溜达达地摸进师姐们外出乘坐的飞舟,然后藏在一间客房里的床底下。
飞舟顺着气流起飞时,她还觉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将花玉容甩开了。
一旦想到对方漂亮的脸蛋上,会出现惊慌焦急的神色,她不由愧疚地抿了抿唇。
可她转念又想到,自己已经在枕头底下留了书信,花玉容那么细心,很快就会发现。遂硬起心肠,努力将脑海中的那张脸逼出去。
她趴在床底下,随着飞舟摇摇晃晃,慢慢进入梦乡。
“师姐,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尧清越蹙眉,谁在说话?
“五行之道,气蕴相生相克,循环往复,化生气墙,能阻挡各种邪术。记住了吗?”
清越柔软的嗓音越来越清楚,两抹纤瘦的影子渐渐映入她的眼底。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黑色人影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尧清越仔细分别对方的脸,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到底是谁在说话?
温柔的嗓音或低或高,一直萦绕在她耳边,纠缠不休。
“你好像很紧张。怕我?”
“你放手!”
“我就是不放手,师姐又能如何?”
尧清越感到一阵寒凉冷意,骤然惊醒过来。
月光从船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如霜如雪。
吱呀一声,门扉一震,有人推门进来,步履款款,精致雪白的绣鞋上,绣着两朵盛开的桃花。
有人停在她的床边,发出幽幽的叹息。
尧清越蓦地呼吸一紧,大气也不敢喘。
她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花玉容呢?但对方眼下应该还在逐月宗才对,哪里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除非,她一开始就知道她想跑。
尧清越紧张兮兮地捏着手,盯着那双精致漂亮的绣鞋瞅了半天。
那人在她床边徘徊,好几次,尧清越都心惊胆战,心想对方是否发现她呆在床底了。
可那人只在床边徘徊叹气,就是不往床底下看。
渐渐地,尧清越就不怕了。等她再次熟睡过去时,却不知道,有人轻轻的将她从床底下抱出来。
对方柔软的手,轻轻地拭去尧清越脸上漆黑的灰尘和污渍,冷冷的嗓音里带着心疼。
“一直呆在床底下,就不闷吗?还有……为何又要跑。”嗓音幽怨,含嗔带怒,不轻不重地在尧清越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小孩皮肤嫩,几乎立刻就留下红印子。
尧清越梦里似有所感,打了个寒颤,伸手挠了挠脸颊。
花玉容登时不敢在动她,小心翼翼掖了掖尧清越的被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小孩的面颊上。
她眼眶微红,漆黑的双眸带着偏执,嗓音喃喃道:“罢了。纵是你跑到天涯海角,这辈子,休想撇开我。”
她牵住她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紧了紧,将小孩稚嫩的手拢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