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她喉咙里不觉有血腥味蔓延。她们不告诉她花玉容的状况,是不是,花玉容情况不太好?
少女们面面相觑,没有回答。就在迟疑的当儿,就见面前这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并呕出一口血。
少女们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再不敢看热闹,一群人又忙不迭地涌了出去。
有的还边跑边叫人:“不好啦族长!贵客又吐血了!”
并伴随着小婴儿的哇哇声,声音刺耳无比。
原来是少女们跑得太急,将孩子落在她的床上。尧清越一低头,就瞅见那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在她床上扑腾。
尧清越:“……” 有没有人来管管了?她们果真是来看热闹的是吧?
在尧清越快被吵死之前,女娲族族长、祭祀以及花絮晚一行很快走进屋来。
有人抱走哇哇大哭的婴儿,还有人直接坐在她的床边,摸她的脉搏替她看病。
尧清越嘴里含着血,望着一群人围在她的床边,满脸担忧的模样,嘴里的血要吐不吐的。
勉强将那口血咽下去,她才虚弱道:“花玉容呢?”
女娲族长与祭祀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对尧清越道:“她情况有些复杂,眼下在禁地之中,所以不能来看你。”
尧清越想起昏迷前,花玉容的情况明显不对。忍不住道:“她……她是不是入魔了?”
女娲族长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对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她们赶到九神山时,那红发魔族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连身上的血肉都被花玉容吸干净了。一下子吸收这么多的魔气,就是平常的魔族也要消化不良。
那名魔族,不是普通魔族,而是魔域的十大将之一。花玉容勉强保持了理智,没有立即大开杀戒,但求她们将她暂时封在禁地之中,只怕自己在无意识时伤害到尧清越。
尧清越得知一切,心不由沉了下去。她一直以来担忧的情况,到底成真了。
花玉容的体质,天生就适合修魔的。而她手上还有魔王之戒。若对方发狂,谁能阻止她?
这个时候,她在花玉容身边,会不会能令对方保持理智?
等双脚勉强能够行走时,尧清越便请求女娲族长将她一起封入禁地。
对于她这个要求,女娲族长并没有露出意外表情。对方只道:“如此,我便让兰儿带你进去吧。”
说罢,对方便对立在一旁的花絮晚点点头。
花絮晚面容一丝不苟,径直抱起尧清越往外走。
尧清越被她抱着,有些尴尬,想说她的腿好了不少,可以自己下地行走。
花絮晚面色冷漠,直视前方,身板挺直的好像一颗小松,好半晌,她突然道:“值得吗?”
尧清越脑筋打结,半天才意识到花絮晚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后点头:“值得。”
花絮晚忍不住垂眸扫她一眼:“她现在情况不好,可能会伤到你。”
“就是因为这种关键时刻,我才应该呆在她的身边。”
“可她是魔修。”花絮晚步子停了下来,眉头深深拧起,“你们俩人,本非一路人。迟早要分道扬镳。”
尧清越沉默许久。经过魔族一事,花玉容适合修魔的体质已经曝光。修真者孜孜不倦求证大道,而花玉容真的愿意放弃魔修的一片坦途吗?
而如今她手上拿着戒指,吸收完一个魔界大将的魔气和血肉,修行更是如虎添翼。
所以就算最后她保持住理智,也依然是魔修。而修真界,魔修是人人喊打的。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一类人。”尧清越承认这点,“但只有我还在一日,我就不会让她伤害别人。而且……”
她仰头,白皙的脸上笑容狡黠:“若你们真的认为她无可救药的话,又为何不杀了她,而只封印她呢?”
那是因为她们女娲族,从不滥杀无辜。花絮晚莫名有些生气,嘴唇抿成一条线。
她与禁地之外的弟子招过招呼,抱着尧清越走进结界之内。
远远的,尧清越就见一个立着六根石柱的建筑。建筑中心,由六把剑组成了一个剑阵。而花玉容正双腿盘膝,坐在最中间。
察觉到结界波动,花玉容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刺目的红色瞳孔。
花絮晚将尧清越放下,瞥了一眼花玉容,对尧清越道:“我劝你,现在最好别离她太近。”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尧清越,冷冷道:“若发生意外,用这块玉佩联系我。”
尧清越接过玉佩,谢过花絮晚,毫不犹豫转身,朝花玉容走去。
花絮晚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顿了顿,这才转身回去。
尧清越呆在剑阵之外,朝花玉容挥了挥手,这才发现,花玉容虽然睁着眼睛,但其实看不见。
她的五感暂时被剥夺,看不见,也听不到声音。而能察觉到她的到来,也不过是因为她天赋异禀,神识强大。
花玉容正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