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捂住豆豆的脸,飞快回头瞅花玉容一眼,只见花玉容垂着眼睫靠在床头,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卷翘的长睫细密有如两把小小的刷子,印在她眼睑上。
尧清越将信将疑瞅了半晌,以为花玉容没听到,这才堪堪松了口气。
花玉容侧头瞧她一眼,见尧清越兀自抱着尧豆豆说着悄悄话,就不禁勾了勾唇,想到什么,又压下嘴角笑意,稍稍出了会神。再次抬眼去瞧尧清越,发现不知何时躺在美人榻上,呼吸平缓,睡着了。
罢了,来日方长。
尧清越原本打算在美人榻上浅眠,不想一闭眼,意识便被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疲惫淹没。再次醒来,已到日上三竿。
她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屋内除了她没有第二人,正揉着眼睛,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尧豆豆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小家伙手上端着盘蒸笼,搁在茶几上,对尧清越言简意赅道:“早点。”
尧清越瞅了眼那蒸笼里的小笼包,笑眯眯从美人榻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茶几旁,一屁股坐下,伸手就要去拿小笼包。
尧豆豆一巴掌扇在她手背上,不赞同道:“你还没洗漱。”
尧清越笑嘻嘻地捏起一个包子塞进口中,口齿不清道:“先吃一个,你娘饿坏了。”
忽略尧豆豆嫌弃的眼神,尧清越装作不经意问道:“花玉容呢?”
尧豆豆表情一顿,看她一眼,一本正经道:“她走了。”
尧清越呆了呆,心中竟奇异地冒出一股失落的情绪。虽说她决定和花玉容分道扬镳,但是对方这么上道一点也没纠缠,甚至都没和她告别就走了,她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尧清越哦了一声,小声嘀咕埋怨道:“走了都不知道说一声。”
尧豆豆道:“她跟你辞行了,但你没醒。”
尧清越又呆了,迷糊地挠了挠脑袋,回忆起自己半梦半醒间,的确听到有人扰人清梦来着,但她以为自己做梦呢,将其当做苍蝇赶走了。原来那不是苍蝇,那是花玉容啊。
尧清越半天都没说话,吃完一个包子先去洗漱,正拿帕子擦着脸呢,冷不丁听到尧豆豆嗓音嫩嫩道:“尧清越,你是不是舍不得她?昨天晚上你们俩还在打情骂俏……”
尧清越额头登时滑下几道黑线,将帕子扔进脸盆里,双手叉腰道:“ 舍不得她?没有的事!”
她躲花玉容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舍不得。花玉容这人心狠手辣,又心胸狭小,和她呆在一起指不定哪地方惹怒了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何必要惦记这家伙?
“可是昨天晚上你们……”尧豆豆仰着小脸道。
尧清越无语摁住她的小脑袋,阻止她继续说那四个字,“首先,那不叫打情骂俏!”
伸出一根指头点着小家伙的额头,戳啊戳,挑眉道:“其次,你教你这个词的?你见过人打情骂俏吗就乱用!”
“青楼。”尧豆豆面无表情开口。
尧清越迷茫:“什么?”
“你以前……带我去过青楼。我见过。”尧豆豆解释。
尧清越张了张嘴,面色尴尬,实则心中大骂原主不做人。好端端的带这小不点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孩子都给学坏了!
“还有,要么叫娘,要么叫姐姐!”尧清越老调重弹,拍了拍尧豆豆的小脑袋。
尧豆豆一直很乖,但在某些方面总意外固执,比如坚持喊她的名字,被逼急了才会喊一声姐姐,叫娘是别想了。
尧清越收拾妥当,便要牵着孩子离开,走出客栈,远远的听到一声悦耳女声不停在喊她的名字,转头一瞧,霍地一声,吓了一跳。
“尧师姐!”这面容秀美,神情怯弱的不是常应春又是谁?可让尧清越惊讶的不仅是常应春的出现,还有她身后那一批人。
当先一个,黄衣清雅,温润玉如,手持利剑,神情凛然严肃,正是纪月鸣。纪月鸣身旁,竟还跟着花絮晚等人。
尧清越记得原著之时,这几人应该呆在门派周旋,而不应该出现在此地。至于常应春,则更不该出现在花家附近了。
尧清越略过纪月鸣花絮晚等人,一把扯过常应春的胳膊,悄声道:“常师妹,你这是怎么回事?”
常应春迷惑不解道:“什么?我是出师门做任务。”
“什么任务?”尧清越打破砂锅问到底。
常应春心中虽然奇怪,却还是一五一十将任务全盘托出。
尧清越听了神情恍然。常应春接的师门任务,原本是在逐月宗山脚下的村镇里找出少女们失魂的真相。少女失魂乃是魅妖所为,原著里,花玉容也是正好利用了魅妖杀掉了常应春。
严格来说,是她在魅妖动手时推波助澜,见死不救,导致常应春失魂,然后一命呜呼。
也许是因为她在逐月宗干扰花玉容,才没让花玉容想起常应春,而这魅妖的任务,竟然因为没有花玉容的参与,而变得更加艰难。
常应春神情凝重:“失魂的少女已经接连死了十几人,我们一路追查过来,发现那魅妖竟然赶往花家地界隐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