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压下烦躁,快速道:“这难道不明显?先不说了我先下去救人……”
说罢,双手在窗框上一撑,脚上一蹬,就要从屋内跳出去。可身形蓦然凝滞,一动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手脚,令她动弹不得。
尧清越转头,又急又气对花玉容道:“你搞什么鬼?你担心我破坏你的计划?我发誓救一个小女孩不会对你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这些尸妖是花玉容的手笔,那很好推断,定是为了迷惑花家。届时本家有狐妖作祟,分家弟子门客忙于抓捕城中妖邪,分身乏术,就顾不得主家的纷争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而她之所以如此暴躁,不过是想到花玉容的计划会牵连这些普通人。事情没有发生在眼前时,她可以假装无所谓。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她无法无动于衷。
尧清越的怒气这样明显,花玉容既生气又莫名,她撑着身子靠在床头,冷笑道:“这么急吼吼的跳下去,你就这么肯定下面那玩意是活人?”
尧清越的怒气登时一滞,迟疑看着她。
花玉容好整以暇道:“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下面那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第43章
尧清越见花玉容如此笃定, 心中已经信了三分,再次看向大街上那着花袄子的小姑娘, 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
不过为防花玉容弄错,她还是从袖中掏出阴气符朝那小姑娘头顶掷去。阴气符与阴气无火自燃,如果那小姑娘当真不是活人,符纸会当场发生反应。
符纸飘飘荡荡落在小女孩头顶,明黄色的符纸上鲜红的朱砂蓦然蓝光流动,紧接着蓝紫色的火焰倏地冒出, 吞噬符纸。
那正低头捂住眼睛哭泣的小女孩骤然身形一顿,一双黑黝黝没有眼珠的眼眶死死朝着尧清越的方向看了过来。
尧清越背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唰地一下将木窗合上, 阻隔外边渗人的视线。
花玉容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定定望着她, 慢条斯理道:“你输了。”
尧清越抹了一把后脖颈的冷汗,瞄了一眼睡得香喷喷的豆豆, 小声咕哝道:“我可没说答应跟你赌啊。”
话虽如此,还是怂了吧唧地挪步过去,小心翼翼道:“你怎么发现的?”
花玉容朝她勾勾手指, 尧清越还以为对方想跟她说悄悄话, 便将脑袋凑过去, 近得连花玉容的睫毛都瞧得根根分明。
花玉容不自然地蹙了蹙眉,双颊微红,顺势推了推尧清越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推开, 朝她摊开手指道:“靠这个。”
尧清越望着她掌心的那枚戒指, 恍然大悟。这魔王之戒能够感应妖邪,持戒者能让周身邪物都无所遁形。是以花玉容并不用借助符纸与罗盘, 就能发现真相,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尧清越觑了戒指一眼,眼珠子一转,故意转移话题:“你拿这戒指时,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这问题在花家禁地她已经问过,这时候重新提出来,不过是为了将刚才那个赌约糊弄过去。
花玉容看她一眼,没有戳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尧清越趁机奉承:“那绝对是你天赋异禀,不受戒灵蛊惑,这戒指合该戴在你手上!”
花玉容嗤笑,眸光流转:“现在倒是会夸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准备跟我对峙的是谁?”
尧清越脸不红心不跳:“误会一场,都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配合扑闪着的一双杏眸,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花玉容又好气又好笑,拿食指戳了戳尧清越的脑门。
恰在这时,室内骤然响起幼儿脆生生的嗓音,尧清越呆呆扭头一看,原来是尧豆豆提前醒了。
尧豆豆坐在美人榻上,因为身子太短,双腿岔开脚趾都没挨到床边沿,小小的指头指着尧清越和花玉容,冷静到不含丝毫感情色彩评价道:“打情骂俏。”
尧清越脸上的惊喜才敢冒了个头,就被尧豆豆这四个字给惊得花容失色。
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醒。呸,她又没干坏事,哪里够得上“打情骂俏”四个字了?定是什么人趁她不注意,教坏了她家豆豆!
尧清越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喊一声“熊抱”!将尧豆豆结结实实抱在怀中揉搓了一顿。
小家伙整齐的小揪揪顿时凌乱不堪,衣衫都皱了不少,整个一副饱受摧残的豆芽菜模样。
她艰难地从尧清越的怀里抽出来,气喘吁吁,面无表情道:“你们刚才在干嘛?”明明一副不堪其扰却耐着性子抓奸的口吻。
尧清越嘿了一声,小家伙貌似还懂不少的样子。她故意逗她,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介不介意要个后娘?”
尧豆豆:“……”
尧豆豆眉间的疙瘩登时能夹死几只蚊子,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她表情严肃,小大人似的盯着尧清越。也同样压低声音道:“你认真的?”
尧清越但笑不语,尧豆豆表情更加难看,“可她不是好人。”
尧清越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跟尧豆豆开玩笑,连忙捂住对方的小嘴,不停跟她使眼色。她们虽然足够小声,但同在一间房内,难免不被听到。这跟当面说人坏话有什么区别呢?尤其花玉容又是个小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