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歌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吵不闹,白皙的脸颊和耳畔都染上了红晕,乖乖坐在座位上,那么多人,她就只是看着她。
  席间大家吵吵闹闹的,大家恭喜她成功迈入了娱乐圈的第一步,争相给她敬酒。她推辞不掉,仰头喝的时候,猝不及防抬头望见了萧明歌看她的眼神。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语言已经不能表达出她心中难以形容的涟漪。
  她望进她眼底时,她眼里的专注和情愫深刻得让她的灵魂都在颤动。
  那天晚上,她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比起学校里的其他学院,金融学院管理很严格,院长据说是军人出身,所以管理模式也很不近人情,宿舍就是同性也进不去,所以每到十点半门禁的时候,宿管阿姨就拿着鸡毛掸子像樽雷神一样站在门口,专门提醒门外那些情难自禁的鸳鸯快点回去。
  金融学院的女生其实挺少,但每晚在宿舍楼下依旧有很多对依依不舍的鸳鸯。
  在那晚上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萧明歌能有一天会成为那些鸳鸯中的一对。
  萧明歌很正经,十分正经,正经的有时候她都想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二十岁的皮囊,却有着比僵尸还要陈旧的思想。
  她们那时候恋爱也有两年多,却从来没有亲吻过,就连拉手,也是在无人的时候,由她起头,轻轻抓住萧明歌的手腕摇摆几下示意,眼看着萧明歌的耳垂一点点红透,再不好意思的抬手,从互相勾起一根食指到整只手都牵在一起。
  经过料峭的春天夜风吹拂,萧明歌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她搀扶她回去的时候,她身上的独有的香味伴着酒精的味道,让她有些沉醉。
  艺术学院的宿舍就在金融学院的前左侧,她本来是打算送完她以后,再自己走回去的,但是没想到,她刚转身,就被自身后抱住了腰。
  她用的力气很大,她一时间挣脱不开。
  她也舍不得让萧明歌放手,就那么一直让她抱着,约莫过了有二十分钟,宿管阿姨充当棒打鸳鸯凶神恶煞的恶人,不停地提醒快要门禁了,她才慢慢松开她,轻轻翻转过她的身体,浅浅的,像羽毛落地一般,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对于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肢体接触的萧明歌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
  她捂着额头有点不敢置信,夜色里萧明歌所有的情绪都看不清。
  只是在宿管阿姨又大吼一声要门禁的时候,她又轻轻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恭喜”。
  恭喜。
  她那时候被她的主动激动了一把,根本没有想到这短短两个字里藏的不对劲。
  如果是情侣的话,不应该为对方获得荣誉、获得好的机会而高兴么?
  可是,现在猛然再回想起来当年的事,萧明歌当时的神色,分明不像是高兴,更像是……有点悲伤?
  悲伤……想到这两个词,苏流音心里跳了一下,认认真真回想了一下当时萧明歌的神色和她当时听见自己试镜成功的消息,的确是有一点悲伤的。
  为什么?难不成是羡慕嫉妒恨?好哇,该死的萧明歌,原来你那么早就有那么恶毒的想要出轨的心思了,所以那么早就见不得老娘好了吗?
  “老板,你同意不?”
  苏流音正在思考,舒霖就叽叽喳喳的打断了她的冥想,“老板,果果已经定好了一家餐厅,就在前面不远,要去吗?”
  苏流音闻言,白她一眼,“你们都定好了,再来问我去不去,有什么意义?”
  “哎呀老板不要怪我们先斩后奏,实在是我们太高兴了么,”舒霖嬉皮笑脸企图蒙混过关,“咱们快活完今晚,然后就全心全意投入到演戏事业里,老板你说咋样?”
  “什么好话都被你说了。”苏流音笑着瞪她,“你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当主持人?”
  “嗨呀,那不是当年分数不够么,要是我跟老板您似的又漂亮又聪明,那我怎么也得上帝都的播音主持专业深造一把啊。”
  舒霖笑嘻嘻的,推着她,“好了老板走了走了,咱们快活去啊。”
  苏流音无奈的被她拉着走到一家餐厅里,刚进门,她感觉到一股气流团聚在她丹田之下,急得她连忙推舒霖,“你先去,我有急事。”
  人有三急,舒霖表示理解,认真叮嘱完她餐厅的包间号,就先走了。
  苏流音自个儿摸索着到盥洗室里解决了人生三大问题之一后,正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妆容,不妨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撞开。
  巨大的开门声吓了她一跳,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西装的女人半低头闯进来,几步走到水池边上,对着水池干呕。
  这副情形很熟悉,苏流音恍惚想起来几年前,萧明歌为了工作熬坏了胃,经常就是这样,半夜应酬回来跑到洗手间干呕。
  不过面前的女人比记忆里的萧明歌消瘦不少,也不是人人都有胃病的,应该是吃错了东西,或者是怀孕了吧。
  听那女人一副心肝脾肺肾都快要呕出来的样子,苏流音摸摸自己的良心,觉得如果她就这么抬脚走了,有点对不起党和人民这么些年对她灌输的讲文明树新风做雷锋的教育。
  于是她几步走到那女人身后,轻轻抚了抚她脊背,并打开自己的包递出一小瓶矿泉水给她,柔声道,“小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怀孕了难受啊,你怎么怀孕了你的家人还让你一个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