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言开霁伸手拉架,“好了好了,也让你问我!你说没有我就信你,咱互相确认一下,你没干过,我也没干过。但是按照校医室的事来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出来,到底干这事的人在哪?”
  谢潮生立在窗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完全挡住了众人往阳台外面看的视线。
  他靠在阳台门上揉了揉眉心,问:“找出来,然后呢?”
  言开霁抬了下眉,“从那个孟健的套路看,就想想办法,把他找来祭了这些猫狗呗。”
  他的语气过于轻松平和,好像明天起床就能有线索从天上掉下来。
  “你是真他妈能胡扯。”冯浩然翻个白眼。
  言开霁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通过胡扯,可以得到真理。”
  冯浩然感叹,“妈的,学中文的人真恐怖,这么长的人名你居然背得下来。”
  “因为前天我一下午的课上都在看他的《罪与罚》!”言开霁愤愤道:“如果不出意外,我现在应该在写一篇三千字的论文,明天就要交了。”
  说完这话,言开霁又喝了口酒,他开始庆幸自己买的是高罐装,折腾这么久,摇摇看还能剩小半罐。
  冯浩然骂了声“草”,“你提醒我了,我作业这周也该交了。”
  言开霁没再说话,难得沉默地喝了口酒。
  兴许这一切都是梦,明天醒来还要去上课,上课之前他要去奶吧买个枣奶,热气腾腾的,还可以再配一个紫米饭团。
  明明才一天,再想起学校变异前的日子,就好像是史前的生活了。
  似是为了缓解沉默,冯浩然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说起来,我今天还出去找老顾来着。”
  从寝室的人头看,显然冯浩然并没找到,言开霁顺着他话问:“你找出什么线索了吗?”
  冯浩然神神秘秘地说:“还真有。”
  言开霁深吸了口气,指尖微缩,手里的啤酒罐子被捏出一个坑来,“你找到什么了?”
  冯浩然情真意切,“我找到真真了。”
  言开霁露出一个堪称和气的笑容,拉过他千辛万苦扛回来的那只大塑料袋子,开始在里面翻找。
  “瞧瞧,多巧,我特意带回来一堆药,你要不吃点就上去睡觉吧。”
  冯浩然急忙一拍桌子,“真真跟我说,她昨天在学校新开那家剧本杀,碰见老顾了!”
  “啊?”言开霁觉得奇怪了,“不对啊,老顾不是从来不玩剧本杀吗?他说那玩意就是过家家,我上次有免费车叫他他都不去!”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你猜他们打的那个本叫什么?”
  言开霁瞪圆了眼睛,做一个专业的捧哏,“什么?”
  “《别想逃》。”
  “吧嗒”一声,言开霁的手机应声落地。
  随后,他暴躁地把喝完的啤酒罐子捏成了一个团,“你他妈在讲什么鬼故事?”
  难得的,冯浩然没呛声,而是陷入了少有的痴呆状态。
  言开霁手在他前面挥了挥,“嘿,朋友,你在想什么?”
  冯浩然依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保持着这个直勾勾盯着地面的状态,像被真真抽走了魂,粗犷的声音带了一丝诡异的飘渺。
  “说起来鬼故事,真真还给我讲了一个,就关于咱们寝室楼的。”
  第17章 至尊宝难题
  就在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冯浩然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前女友真真的脸,就在今天见面的时候,但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因为他突然想不起来,见到的“真真”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冯浩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但他一时间想不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只记得真真给自己讲了个故事,这个故事非常奇怪,像是被直接打进了他脑子里,还加了道封印,让他一去想这些事,脑子就混混沌成了一片。
  于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个故事,甚至不知道,几乎不怎么给他好脸儿看的真真,为什么会在分手后突然给他讲了个故事。
  他只好原封不动地,将这个故事复述给了言开霁他们。
  “咱们这栋楼,原先一直是女寝,直到咱们这一届进来,才突然改成了男寝。”
  “就在咱们进来之前毕业的那一届,那一批学姐里,有一个女生怀孕了,在寝室生了孩子。”
  冯浩然双手交叠,不安地搓来搓去,眼睛在屋里乱瞟,仿佛这里不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寝室,而是鬼片里的某个探险地。
  言开霁多多少少看过点灵异小说,一听寝室生孩子,就想起来点什么,“难不成是那孩子的胎灵要复仇?”
  冯浩然没看他,“要是胎灵还好办呢,起码是个人,学姐怪就怪在,生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是一窝猫。”
  言开霁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潮生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他肩上。
  冯浩然又说:“还有个关键是什么?生出来那一窝小猫,楞没凑出一只眼睛来。”
  反应过来,言开霁立马倒吸了口凉气。
  他这人有个毛病,心里发毛的时候,手上就想抓点什么,比如在现代汉语挂科的那一天,他正在欢乐谷过山车上和顾游超越梦想一起飞,下来看手机的时候,顾游的t恤差点没被他抓烂了。
  此刻,言开霁顺手就抓住了送到他肩膀上的,最方便抓的谢潮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