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说呢,你想骂就骂,有气就撒出来。”听出她不满来,季严凛立刻放下手上的文件,冲着镜头笑,“不过和这种人犯不着生气。你晚饭吃了什么?”
  牧念河觉得季严凛的回应没有完全接住自己的情绪,一时有些不高兴,便把自己的情绪也收了起来,故作随意:“你怎么一和我聊天就问我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就没别的话和我说了?”
  这种没营养的问候语,听起来像是敷衍似的。
  “祖宗...”季严凛听着这话音儿不由得好笑,终于放下电脑,转过整个身子看她,一本正经:“胃是情绪器官,你吃的好不好,香不香,直接反映了你今天过的顺不顺心,我当然次次都要问了。”
  “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了。”牧念河脸上赧了一下,鼓了鼓腮帮子,立刻服软,“我晚上吃的挺好的。晚上请了工作室的人吃饭,他们挑地段儿,让我挑餐馆,我寻思请个贵的,就带他们去了乔老板那里。对了...饭钱挂你帐上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屏幕那边,神情中带着丝邀功。
  见状,季严凛不由得笑了下,两人隔着屏幕无声暧昧的对视。
  牧念河无端想到昨夜,季严凛发了狠,抵着深处逼着她,要她改些毛病。
  “往后‘谢谢’‘麻烦了’一概不准说,我的钱你随意花,至于那些相敬如宾泾渭分明楚河汉界的,在我这里更是统统不管用。知道了么?”
  他成心要和她好的像一个人般,情动难自抑,水声渐大,牧念河身子止不住的抽颤,只能撑着他,垂眼求饶:“知...知道了!回去就把你的卡刷爆!”
  牧念河在镜头这边红了脸,两人忽然就各自沉默了。
  最后还是季严凛脸皮厚些,先接了话,声音故作清拓:“你去吃饭这件事乔老板倒是没和我说。”
  牧念河抬眸瞪他:“这也要和你说,你还真要监视我不成?”
  季严凛挑眉,伸手在屏幕上敲了下,就像是在敲她脑门一样,好笑:“花我的钱,我问一句都不行?这点让步都不肯?”
  牧念河轻笑,在电话这头抬了抬下巴:“不肯,你手眼通天的,我退一步,你攻十步,太能得寸进尺了。再说了,是你求着我花你的钱的,不是我主动要花的,你凭什么追问我。”
  这话倒是不错,他心里那点阴暗的占有欲向来都是有增无减的。
  季严凛勾唇,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的错,成了吧?”
  “成的。”
  她发现自己好哄的很,季严凛三言两语便又雀跃起来,黏糊糊的问他:“你呢,今天吃的好不好,香不香?”
  牧念河暂且将客户的事儿抛在脑后,哪怕是天要塌下来,也得让她先打完这个电话再说。
  猝然被她反问,季严凛竟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往左手边瞥了一下:“咳,还行吧,一般。”
  牧念河没发觉他视线的漂移,立马改了口:“那我今天也吃的一般,没你在的时候吃的香。”
  季严凛这边,在场的两个人敲电脑的手都顿了下。季严凛见状轻咳,眉毛轻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强撑着面皮哼笑:“怎么着,我是你下饭菜?”
  “怎么不是呢?”她歪头,眉眼弯弯,“二哥一向秀色可餐。”
  “啧。”季严凛怪异的转过身,这下他真有些惊讶了。
  难不成京北有什么魔力?怎么人回去以后胆子变这么大了,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再撩拨我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油不过她,只能恶狠狠的威胁。
  “哦,那二哥快回来收拾吧,我等着呢。”她继续发力。
  季严凛终于忍不了了,喊她大名:“牧念河!”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嬉笑,镜头微晃,只见一贯清冷的脸上染上春意,像是四月来开上枝头的花,粉嫩的花骨朵含苞欲放,生机暖人的很。
  “好啦好啦,不说啦,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霸总哥。”
  因为她的原因,季严凛也把网络上的热门词和梗知道了个差不多,不由得蹙眉,刚张嘴想纠正她,电话那头“嘟”的一声挂断了,理都没理他。
  好利落,好一个不管他死活的小姑娘。
  季严凛端着电话僵了几秒,被气笑了,干脆甩了电脑,轻斥:“哪来的大家闺秀,我看她也是个泼皮!”
  方桓和云屹原本是来开会的,谁能想到听到这一出打情骂俏。云屹还好,万花丛中过的人,什么东西都听过,不新鲜,耸耸肩继续忙。只是可怜方桓,能当季严凛叔叔的人了,还得被迫听个面红耳赤。
  “咳。”方桓老脸微红,接话,“其实夫人也是个活泼性子,只是这么多年压抑久了。”
  方桓以前跟着季老爷子的时候,见过牧念河两面。小姑娘面上端的是云淡风轻,实际上被宠大的姑娘,怎么可能没半点调皮和骄矜呢。不过是这么多年装大人装的太久,轻易看不出来罢了。
  方桓这话听着让人舒坦。
  季严凛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孩子气了,不由得笑了下,又拿起文件,心里记挂着她刚才说的“损阴德”,于是漫不经心的询问方桓:
  “她工作室最近接了什么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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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牧念河刚到工作室,就见昨天还颐指气使的客户提着两箱礼物等在工作室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