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季严凛眼神睨他,薄唇压在杯沿上,微微勾起唇角,“今晚和几个专家们吃饭,未来一周,准备通宵。”
  云屹听后神色骤变,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吵嚷:“靠,季扒皮啊你。”
  季严凛没理会他,清瘦的指骨握着酒杯,做足了资本家的模样:
  “你当我白付你月薪百万?”
  ...
  季严凛的宴设在踏风园里,和林家的毓香园只隔一道门。
  这里是季严凛的私产,季老爷子临走前私心留给他的,占着京北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界拔地而起的一座三层高楼,新中式风格,里面保有大量的仿古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园内还有从寒山寺移植下来的红梅,可谓宜古宜今。
  王叔的车停在小巷口,云屹从车上下来,推开大门便止不住的唠叨:
  “你这还资本家呢?这么好的园子怎么不对外开放,保准你赚钱。”
  季严凛抬手撩开红梅的枝叉,带他往里走,神色闲淡,“不差这点。”
  云屹:“...”
  有些话倒也不用说出来。
  云屹虽然嘴上抱怨季严凛扒皮,但正经和团队专家见面的模样却极其可靠。
  一顿饭吃下来,季严凛已经对团队内的配置有了基本的了解,拿出一个有技术支撑的项目方案并不成问题。
  “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饭局散了,送走那些高级专家和教授,季严凛已经被灌的有些微醺,厢房里再没什么人,他便懒散的敞了衬衫,露出骨骼清晰的锁骨,莫名带着丝欲色。
  “你也选修过,你问我?”云屹面色不愉,敲了敲桌子,“目前仿生人的发展在国际上都没有多成熟,更别说在国内用仿生人提供个性化服务与教育。普遍性不够,市场难以下沉,从利润上看,我觉得董事会不会通过。”
  包厢里安静,紫玉鎏金炉里的乌木沉香缓缓袅出。
  “利润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你只需要告诉我,眼下的方案什么时候能出,目标几年能够实现。”
  良久,季严凛摆摆手,沉缓的吐出一口烟来,对云屹说的话没太所谓。
  云屹说的他不是没担心过,也和团队评估过,但有些事永远不做,市场就永远不能下沉。季家在商界纵横几十年,靠的更不是保守与稳中求进。
  “季严凛,你别犟。”
  “别管。”那男人轻笑。
  云屹还想再劝两句,见他一脸心意已决的模样,顺手将身前的人参果扔他身上,呵笑好奇:“季二,你为的真的是这个项目吗?”
  这话就有些探到隐私了。
  季严凛抬眸觑他,似笑非笑的的将指尖的烟灰抖落,没说话。
  “啧啧啧。”
  云屹也不算对他的故事一无所知,知他有个心系多年的人,如今这么拼,只怕是要为以后打算。
  云屹当下一脸佩服,也不想给他拖后腿:“行,季二,你厉害。但我可和你说好了,这次我来只管给你拼尽全力,但输赢不是我能掌控的。”
  “全力以赴已经赢了。”季严凛淡淡道。
  行,不愧是老板,这价值上的。
  “ok。”云屹颇为美式的举起双手,“等我一两天给你搞个方案好吗,今晚除外,我要休息。”
  “嗯。”
  有了云屹的保证,季严凛也安心不少,视线落在窗外,随意打散了眼前的白色烟雾。
  一楼园子里的梅花已经含苞欲放,也比上次见时开的更盛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她。
  —
  牧念河下去看了如希,如希恢复的不错,病房里堆满了粉丝送的礼物果篮,她去的时候茗棋正给她理之后的行程。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换了更大的病房,问她怎么回事。
  “金主换的。”如希哼笑。
  牧念河就这么瞧着,这金主对如希说上心也上心,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进来,可说不上心也是真的,如希住院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对方。
  如希没心没肺:“我在人家眼里就家养的金丝雀,高兴了才来看看,哪能指望人家真上心。”
  牧念河听着刺耳,给她削梨递过去,言语试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和他继续?”
  “继续?”如希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双凌厉的美眸眨巴眨,“凭什么?就凭有几个臭钱,我还要把心给他不成?”
  如希一直说她和金主是对等的关系。
  他给她钱,她陪他消遣,双方互惠互利,绝没有谁欠谁一说。
  毕竟金主看上的是她,而不是别人。这就说明他想要的东西只有她能给。怎么不算公平呢?
  从医院出来,牧念河径直回了家。一路上,如希的那番公平论在她耳边交织闪回。
  情人关系可以成为交易,那婚姻关系呢?被逼的无路可走的她,该不该铤而走险。
  思绪纷乱,浑浑噩噩吃了碗泡面,开始寻找工作室租赁信息。
  这几天她陆续看了几家,多是要转手的同行工作室,位置大多在京郊,甚至已经远的要出了京北。但是价格便宜,对她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但若是如此,她往返回家通勤就要花费许多的时间。
  再买辆车?牧念河肉疼的摇摇头。
  左右合计,最后她决定租一间大一点的工作室,下面办公,上层当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