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秦青鱼开这样的玩笑,花是一定会反驳的,可今天秦青鱼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花依然没有说话。
周遭安静下来,只剩下风过窗棂的细微声响,还有彼此的呼吸。
再厉害的逗哏也唱不了独角戏,何苦秦青鱼本来心情就不好。
秦青鱼又说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我打开了你新世界的大门,把你震傻了吧?”
秦青鱼道:“花?”
秦青鱼道:“说话,花。”
花始终没有声音。
秦青鱼感觉有些不对,摸索着摸到花的脸上,摸到了满手的潮湿。
花哭了?!
秦青鱼下意识想恢复视力,可瞳孔刚晕出一点微光,她就赶紧熄灭了。
不行,不能再随便恢复视力,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秦青鱼扳着花的肩膀,将花翻转过来,两手摸索着帮花擦掉脸上的泪,歪头轻吻花湿润的眼帘,舌尖尝到了咸涩的苦味,仿佛是从花心底漫延出的苦痛。
秦青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温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一定是我的错,我道歉,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特别难受。”
花的眼泪依然珍珠般滚落,哭得无声无息,像是难过到了极致,却又觉得没人心疼,所以不愿意哭出声来。
可是怎么会没人心疼呢?她就很心疼。
秦青鱼闭了闭眼,温柔地扣着花的后脑搂进自己怀里,像是搂着易碎的珍宝。
秦青鱼道:“我不劝你了,你想哭就哭,想做什么就做。我说过的,在我这里你可以敞开,不需要压抑,也不需要委屈自己,你可以随心所欲。”
花隐约哽咽了声,手缓缓攀上秦青鱼的肩膀,慢慢搂住了秦青鱼的脖子,越搂越紧,哽咽声也越来越明显。
花的声音很轻:“我真的……可以什么都说吗?”
秦青鱼轻抚着花的后脑,安抚道:“当然可以。”
花泣音道:“我、其实我……我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样。”
秦青鱼道:“我知道,你刚才说过。”
花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
秦青鱼道:“那你告诉我,我想更了解你。”
花道:“秦青鱼,你很傻你知道吗?”
秦青鱼道:“嗯?我可是主神,活的岁数比你长得多,你要相信我的心眼可比你多多了,我一点儿都不傻,你所谓的我不了解你,说不定我就了解呢?”
花搂着秦青鱼的脖子,湿热的眼泪蹭在秦青鱼的耳畔。
花道:“你就是傻,你做的那什么梦?你担心我忘不掉痛苦,担心我累了想放弃,担心我恨你。你觉得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你觉得你让我痛不欲生,你觉得我并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花道:“可这些都是你觉得,也只是你觉得。”
花道:“你觉得的,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样,在我心里,不是你伤害了我,而是我……是我伤害了你。”
花道:“你觉得你把独孤赤焰送给魔尊,害得独孤赤焰受尽屈辱生不如死。我却想着,你为了救我不得不走剧情,不得不做你根本不想做的事,我却恨着你怨着你,还想尽法子折磨你。我穿过你的琵琶骨,捏碎过你的骨头,我让你在雨里跪到晕厥,我还打你侮辱你,甚至想要杀了你!我……”
花已经哽咽的不能成语,可她停不下来,她的头埋在秦青鱼肩头,边哭边含混不清地说着,那难以控制的懊悔如决堤的潮水,顷刻便将她淹没,她紧紧攥着秦青鱼后背的衣服,就像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攥得指节都泛了白。
花道:“我对你做过那么多实质的伤害,你对我做过什么呢?你从来没有真的动手伤害过我,从来没有。”
花道:“独孤赤焰是魔尊伤的,唐黎根本没有被陌生alpha标记,昭阳更是被你宠到大,只在最后被你送进天牢,在天牢你也没让她受过刑。乌鸦是你被迫无奈才挖了晶核,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都懂了。小菩提更是你从未想过要伤害的,一切都是光明神的诡计。至于秦青花……你的确说过让她活下去,可你也明知道她死了就没有女主的情况下,说出了让她实在痛苦的话,就死吧。”
花的眼泪像是永无止境,怎么流都流不干,心太痛了,哭泣是唯一的宣泄。
花道:“你除了必须要走的剧情,明明对我那么好,甚至还变成傀儡让我出气。可每一世的我都恨着你,每一世的我都想杀你,每一世的我都对你出过手,还都是狠手!我总说你心狠手辣,可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是我,是我!”
花越说越激动,伏在秦青鱼肩头恸哭失声。
花道:“我有什么资格累了倦了?我有什么资格恨你怨你?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卑鄙不择手段?哪怕失忆你都还记得要快要快!要快点完成任务救我的命!哪怕再怎么累你也没休息过一天!”
花道:“你就像那拉磨的驴,不是不知疲倦,是不敢停,背后抽你鞭子的是我的命,是那200年的时限,是我这个恨着你怨着你还对你痛下杀手的笨蛋!”
花的哭腔刺痛了秦青鱼的心,她拍着花的背不住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