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青鱼在,周雨晴还时不时想招惹一下崔喜娘,若今晚试探了公主,发现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秦青鱼势必是要逃走的,到时候只剩崔喜娘一个,秦青鱼还真有点不放心。
刘嬷嬷看不惯的是她,她走了刘嬷嬷大抵不会太为难崔喜娘,可同屋的周雨晴可就不一定了,吓唬吓唬周雨晴,起码以后她找崔喜娘麻烦总要掂量掂量。
吓唬完周雨晴,崔喜娘那边也借了热水过来,刘嬷嬷大约是觉得她必死无疑,竟然也没有为难崔喜娘,还让宫女帮着抬水让她好好沐浴拾掇干净,免得污了凤栖殿的门槛。
秦青鱼起初以为污染门槛只是句意会之言,没曾想,竟然就是字面意思。
秦青鱼收拾完,又被崔喜娘按着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梳妆盒还是从尚书府带过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抹在脸上也确实好看,就是拾掇的时间有些太长,秦青鱼几次想起来都被崔喜娘按了回去。
“别急,还没好呢。”
崔喜娘是真上了心,恨不得细致到每根头发,十四五的小姑娘旁的不会,梳妆打扮倒是熟练得很。
经了崔喜娘的手,秦青鱼原就姿容卓绝,这下更是顾盼生辉俏丽多姿。
临近亥时,刘嬷嬷才领着秦青鱼去了凤栖殿。
凤栖殿大门紧闭,角门却还留着,这是公主尚未回殿之意,若回了,角门便会关上,任何人不得再打扰。
刘嬷嬷到了角门前,门房太监小何子赶紧迎了过来,照理说他是公主的人,并不需要刻意再讨好谁,可见了刘嬷嬷,那小太监却是陪着笑的。
“哎呦刘嬷嬷,您老可有几日没来了,小的们可都盼着呢。”
刘嬷嬷笑道:“知道你们苦,这不就给你们送了替罪的来?”
小何子勾头看了眼秦青鱼,门楼灯笼明亮,看得倒还算清楚,见了秦青鱼的模样,小何子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这……这可也太像了!”
刘嬷嬷也随着小何子看了眼秦青鱼,道:“可不?仿佛那人刚入宫那会儿的模样,年轻着嘞。”
小何子陪笑道:“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自然见多识广,我那会儿年岁小,就记得最末那两年她的模样,倒是确实不如这鲜嫩。”
秦青鱼在一旁听着,倒是有些诧异,他们议论的是“青鱼”无疑了,可为什么他们说她比青鱼年轻?照理说她如果是青鱼,就算不比当年的自己老,也不该是年轻才对。
难道是妆容的关系?崔喜娘年岁小,给她化得妆容确实更显得幼弱些。
刘嬷嬷同小何子闲聊完,转头对秦青鱼道:“这位是何公公,你听他吩咐便是。”
说完刘嬷嬷便挑着灯笼走了。
小何子又上下打量了秦青鱼几眼,似乎确实被她的相似震撼到了,看罢才道:“看到这门槛了吗?”
秦青鱼点了点头。
小何子道:“跪上吧。”
秦青鱼愣了下:“跪……门槛?”
公主殿的门槛自然不会太窄,可再怎么宽也不过三指,膝盖跪在上面用不了多久就得硌青了,再跪得久一点腿都得废了。
这招数可真是有够毒辣的。
小何子高高在上道:“不然呢?公主寝殿的门槛,当然得跪着才能进去。”
秦青鱼道:“这是公主的吩咐?还是公公的吩咐?”
小何子冷嗤:“自然是公主的吩咐,赶紧跪着吧,公主可是快回来了,若是见到小主竟然没跪着,动了怒,可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
区区一个看门的小太监也敢自称杂家,这是被欺压过头想上位想疯了吧?
小何子道:“还不快跪着,没看见那边凤辇都过来了!”
秦青鱼回头看了眼,还真看到了远处隐约有两排灯笼在晃动,看那样子,确实像是公主的凤辇。
秦青鱼又回头看向小何子,小何子已经有些急了,上手就拽了秦青鱼一下。
“愣着干什么?真不要命了?杂家可不是吓唬你,公主殿前,你们这些小主是不允许站着的,这门槛更是必须得跪着才能进,你可快跪吧!”
小何子越是着急,秦青鱼就越是不着急。
秦青鱼道:“我晌午方才让刘嬷嬷罚过跪,这会儿膝盖骨都是青的,再跪可就碎了,还怎么伺候公主?跪不得,跪不得。”
小何子可是真慌了,忙道:“你可别给我耍嘴皮子了,公主若是见你不跪,可是真会要了你的命!”
秦青鱼好整以暇道:“要的是我的命,你急什么?”
小何子就差没跪下来给秦青鱼磕头了。
小何子道:“姑奶奶,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不跪,我也得跟着倒霉,咱们都是伺候人的,何苦互相为难?”
秦青鱼这才笑道:“公公说得在理,那公公往后可也别为难我。”
小何子连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秦青鱼知道这话没几分真心,不过总归得了句承诺,往后再遇上事总有个说头。
小何子引着秦青鱼跪在角门的门槛上,跪得是头朝外,脚朝里,用小何子的话说,这是不能将臀对着公主,等公主进了正门,她还得调转过来,继续头对着公主,脚对着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