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回了寝殿,蛇姬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秦青鱼回了寝殿。
秦青鱼顿住脚,回头看向蛇姬道:“你跟着本王作甚?”
蛇姬立刻恭敬道:“效忠王上!”
秦青鱼道:“这里用不着你,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会再有人拘着你。”
蛇姬听闻,眼圈当即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辞凿凿道:“奴不过区区金丹小妖,又是那畜生的姬妾,离开能到哪儿去?只怕刚出了这妖王殿就会被仇家围堵,便是没有仇家,也会被旁的高阶妖修围堵。妖界素来强者为尊,杀人夺宝者比比皆是,若奴还未结丹尚且好活,如今金丹在身,又是天才地宝硬生生堆上的金丹,根基薄弱,这不就等于一盘菜自己在街上转?谁看到不想抓了吃掉?”
“一盘菜?”秦青鱼轻笑了声,“罢了,你若想留下,便伺候王后吧。王后素来倔强,你帮本王劝着点儿,若能劝得她有你一半识时务,本王便是赏你个化神又有何不可?”
蛇姬眼睛立刻亮了,当即连磕三个头:“多谢王上!多谢王上!”
秦青鱼眸光深深,和善道:“起来吧。”
独孤赤焰醒来便看到蛇姬妖娆地站在榻前,一副忠心耿耿等妖后醒来的模样。
独孤赤焰忆起昨夜种种,银牙咬碎,可她知道再如何愤恨都没用,人在屋檐下,只能先把屋檐捅破了才有报仇之机。
独孤赤焰咽下怒火,调整好情绪,她被镇邪印压制,无法动弹,只能勉强说着断断续续的话:“秦……青鱼……呢?”
蛇姬恭敬道:“王上去大殿处置那些修士了。”
独孤赤焰强忍身上的不适,蹙眉道:“你……为何……在此?”
蛇姬道:“王上派奴服侍王后,王后有什么尽管吩咐。”
独孤赤焰不露声色地看了一圈寝殿,目光又落在蛇姬身上:“先给本座……用个……万清诀。”
蛇姬恭敬道:“抱歉王后,奴不会。”
万清诀是人修的法术,独孤赤焰会用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人修,后来才入的魔。
独孤赤焰道:“那用……净身……咒。”
净身咒是妖族常用来净身的咒术。
蛇姬微笑着又恭敬道:“抱歉王后,奴原是王的后妃,平日都有奴才伺候,这样低贱的咒术,奴不会。”
低贱的咒术?
听话听音,独孤赤焰这样活了万年的大能,又曾在烂泥里受尽苦难,哪怕头两句没听出不妥,听到这里也听出了不对。
独孤赤焰道:“你……对本座……很有……敌意。”
蛇姬假笑了下,道:“王后说笑了,奴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还是投诚投得快的,不然早就被王上收拾了,如何敢对王后有敌意?”
独孤赤焰道:“你……记恨……本座杀了……你夫君?”
除了这个,独孤赤焰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这蛇妖。
蛇姬脸上的笑立刻凝固了,声音冷了下来:“不错,我是记恨你杀了他,可我不是对他有情,而是他活着我就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我与你不同,我天赋极差,单修成人形就花了三百多年,能堆到金丹修为,靠的不是修炼,而是这些资源。你杀了我的财神爷,断了我的资源,毁了我修行的捷径,我如何不记恨?”
独孤赤焰眸光沉沉地望着蛇姬,许久才道:“你……想要……修为?”
蛇姬嗤笑道:“不然呢?哪个修行的不想要修为?何况我是妖修,妖修可都是不择手段的,只要能飞升,其余都不重要。”
蛇姬掐指结了个净身咒,施展在独孤赤焰身上。其实秦青鱼早给独孤赤焰用过万清诀了,只是当时独孤赤焰昏睡着并不知情,再醒来总觉得哪儿都是粘腻不适的,不再清理一下浑身不舒服。
蛇姬道:“王后大可以把我这些话告诉王上,相信王上肯定会为了王后惩处我,但是再来的仆从可未必有我对王后有益。”
独孤赤焰道:“你对……本座……有益?”
蛇姬道:“是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留在这妖王殿伺候你,并非我所愿,只不过是离了这妖王殿,我没有出路,若我能有修为傍身,怎会屈居于此?何况伴君如伴虎,新任妖王喜怒无常,万一一个顺心,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独孤赤焰血眸微动,低声道:“那你……想……怎样?”
蛇姬微微一笑:“说来也巧,三百年前,我还未化形之时,曾是岳落山的小蛇,岳落山常年炎热潮湿,没有寒冬,于我大有裨益。当年我还曾有幸见过您一面,当时您还是万人敬仰的赤焰仙尊,岳落山也还是您的山头。”
这还真是没想到,她与这蛇妖竟还有这渊源。
独孤赤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蛇姬。
蛇姬又道:“当年秦青鱼吸干您的修为,将您做成药人时,我还在蛇洞蜕皮,虽没有亲见她欺辱您的画面,可岳落山上下,但凡开了智的,无人不知此事,我自然也是知晓的。”
独孤赤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蛇姬道:“您如今虽是魔尊,又沦落为妖王的新后,蛇姬却还是想再唤您一声仙尊。算起来,蛇姬也算是得过仙尊恩泽的,整座岳落山的妖兽都是得过仙尊恩泽的。旁人或许不知,我却是知道的,仙尊您心气儿极高,自然不愿被秦青鱼如此折辱,当年您在擎昆那儿都能抵死不从,如今大抵也是要抗衡到底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