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的西装老爷爷询问,他的胡子今日被打理得十分整齐,还有些修理水的味道,想必是来接什么重要的人。
松田和萩原将脸所在围巾里悠然点头。
“那真好。”老爷爷笑的和蔼慈祥,“看来你们马上要和思念的人团聚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很想说并不是——不止不思念,还莫名其妙。
他们昨晚接到电话后猜测了一夜,丰月让他们来接的到底是谁。那明明还是个小娃娃的声音……丰月的弟弟?朋友?
还是……
“不可能不可能!”松田阵平连连摇头,突然的动作叫大爷吃了一惊,倒是萩原很快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瞪大了眼睛讷讷出口。
“不会吧,那孩子听起来都五六岁了,五六年前丰月才十四五岁诶……喔,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男人在寒风中又开始沉思,事实证明寒冷不仅会让人行动迟缓,还会让人失智。
怀揣着“今昼”有可能是丰月儿子的想法,两个警官恍恍惚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以至于列车到站时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们没拿到准确的车厢号,只是大约知道是这一班,所以早就约好了在站台下的第一盏路灯处等候。
漫天的白雾包裹着肉眼本该看不见的水汽,但厚度让那无味无色的东西在半空中有了形体,有效削弱了一切鲜艳的色彩,让每个人的脸在天底下都有层灰蒙蒙的阴翳故而难以辨认。
但那个组合……太过吸睛,以至于松田和萩原都不需要看清楚五官便能确认对象。
青年+猫+小孩子。
两人纷纷迎上去,不是出自东京人的热情好客,而是一种隐秘的好奇和激动。不论这个孩子与丰月是什么关系,能让他嘱咐他们来接的,必然是有点关系。
那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折磨了两人一晚上的问题叫他们至今仍然抓心挠肺,迫不及待地想要破解谜题。
“你们好。”
金发的青年先是鞠了一躬,他个头其实并不高,虽然超越了大多数日本男性,但至少在这两名成熟男人面前还不够看。
只是因为瘦削和比例好,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差了太多。
松田和萩原有些惊讶,没想到昨夜今昼口中的“哥哥”真的是“哥哥”,金发的孩子穿着卡其色的大衣,虽然打扮有些成熟,但那张脸明显还很稚嫩。
“你、你好。”两人略带生疏地打招呼,然后视线下移。
正在和怀中的三花猫挤眉弄眼作斗争的孩子和丰月不太像——有可能是因为年纪小还没长开,总之是不太像。
但松田和萩原看着今昼总觉得眼熟……这个银发金眸的配置,是不是在哪见过。
嘶——丰月之前用异能变出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似乎也是银发金眼睛吧,而且……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见过三个版本的丰月,一个黑发褐眼,一个银发蓝眼,但不论哪一个都与眼前银发金眸的小男孩在轮廓上差别很大。但是丰月曾在伊吕波寿司店里变成过这样的孩子,只是年纪要更大一些。
丰月的面孔十分精致,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而且常常因为过于秾丽的阴郁而不免有些雌雄难辨,总之是让人一眼惊艳又不敢多看的类型。
这个五六岁的孩子同样带着些苍白,但总体而言大致更趋于精致的可爱,让人想到阴雨天的乌云团团,蓬松舒散,虽然看久了也有些悚然,但不至于觉得他会带来什么危险。
更何况……他的表情和动作远比他的气质要来的生动活泼。
“可恶!猫咪老师你刚刚在列车上抢了我的豆沙包子!”
“哪有哪有,那明明是纳兹咩买给我的!”
“明明是纳兹咩买给我的!”
“我的我的!”
“……气死了,你给我吐出来!”
【抓住某猫的脖颈(其实没有)狠狠晃动】
“敢对尊贵……嚯……的斑大人……嚯嚯不敬!”
【被卡住不知道脖子还是脑袋的某猫呼哧呼哧骂人】
猫咪老师想不明白,昨天这小屁孩虽然嘴巴里的话有些不好听,但大致还是可以算是一个正常小孩,为!什!么!今天就完全换了个人!
啊,准确来说应该从昨晚爬到纳兹咩被窝里就不对了!
猫咪老师捂了捂胸——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这小屁孩两条腿搭在纳兹咩身上就算了,他居然半个身体都压着自己!
果然是妖善被人欺……
“抱歉抱歉!”夏目贵志侧首发现今昼和猫咪老师又打起来了,连忙一把薅过猫咪老师将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紧张地检查了一下今昼确保没有被挠伤。
“喂你别太过分好嘛?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松田和萩原一脸懵,他们只知道现在面前很混乱,名叫今昼的小孩一脸愤怒和不服气,而夏目的猫喵喵喵凄厉地叫唤个不停,蹲在夏目的肩上拉长了身子探到夏目面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实际上试图给夏目展示脖子上掐痕的猫咪老师:……%……¥%%!
“这是东京的一些糕点,麻烦你送他回来了,请不要介意地收下吧。”
萩原研二办事妥帖,昨天下午便在下班路上找机会去买了些和果子,虽说东京已经没什么特产,但礼轻情意重,人家一个高中生浪费一个周末跑过来就为了送今昼,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回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