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迟疑了。
  “嘁,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显示过能力,我倒是想知道你用什么方式能够打败我。”躺在地上的男孩还在叫嚣。
  不愧是师徒,一样有种不怕死的嘴贱精神。丰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三天前的越洋大盗江口川,一个月前的异能者小野绿,哦,还有半个月前港.黑的某位,这些人是我除掉的。”
  芥川龙之介的神情不复淡然,前两者他不以为意,可是港.黑的那个芥川却十分熟悉。他的死状极为可怖,且分外诡异,至今为止一点儿凶手的线索都没找到。
  他就像突然被神秘力量击中而死去的那样。
  芥川眼神仍然凶狠,嘴巴却收了声,他是贫民窟不吠的狂犬,自然也懂得阴暗世界里的保命规则。
  他并不畏惧于这个人,相反,对方身上的秘密让他热血沸腾——抓住他,撕烂,看看那特殊之处到底是什么!
  见芥川龙之介安静下来,丰月立马扯住织田作之助的袖口,强行将他带离了彻底没了硝烟的战场。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远处大楼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透过镜片将底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有趣。”
  **
  “喂织田作,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太宰治一入酒吧,便发现往日熟悉的座位上坐了一个虽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欢迎的新人。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丰月摇晃着手里的莫吉托,抽空看了一眼太宰治,便重新趴在了吧台上:“太宰,劝你对我语气好些,现在你欠我两条命呢。”
  “织田先生么,算你半条好了。”
  “我可没让你救我。”太宰更关心看起来状态不好的织田作之助,于是在老位置坐下询问织田今天的情况。
  “嗯,确实是丰月救了我。”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好人的特征是宽宏大度,所以他干干脆脆地承认了丰月的救命之恩,不像太宰治这个黑泥嘴硬的很。
  “你说纪德主动离开了?”太宰治听完织田作之助的汇报,手里摇晃着的酒泛起不规则的涟漪,他皱着眉,“他不像是会放弃的人,织田作,之后几天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
  透过层层叠叠的玻璃杯和水晶灯盏,微黄色的光不断反复折射,照亮了身侧男孩的半个脑袋。在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几句话之间,某些人因沾了点小酒已经彻底醉倒睡着了。
  “这个人……”织田作之助皱眉,事实上他对丰月的来历一无所知,今天也不过是见到丰月的第二面。第一面的时候这个男孩告诉他未来几日的危险,第二面更是间接救了他一命。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太宰治十分确定,之前丰月救他的两次只是意外,两人恰好处于相近区域,而见他自杀,丰月便救了,如此简单,不存在刻意接近的可能性。
  “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太宰治冷声,继续晃着杯中的酒。
  今天坐于这吧台上的人员有了变动,坂口安吾仍在失踪,倒是这个身份成谜的小子突然加入进来。
  “也许,只是因为是个好人?”织田作之助不确定地开口。
  “好人?”太宰治轻笑,戏谑的眼神从未被绷带包裹的眼睛中流露出来,“你可别忘了他能杀死什么人,不管他为了惩恶扬善还是别有目的,这家伙可不简单。”
  “对了,既然他反复在保护你,那他今天就交给你负责了。”
  “喂——”
  织田作之助还没开口说完,太宰治已经捡起外套离开了酒吧,那纤长的身影逆光站在楼梯口,微微偏过头来的男孩轻笑。
  “反正我欠他两条命呢,债多不压身了,你才欠半条,早点抵债结束算了。”
  真是的。织田作之助暗叹,一口酒再次入喉。他明白太宰治的意思,这个叫丰月的孩子确实不像是什么坏人,所以跟在他身边要比跟在太宰治身边好的多。
  寄宿也一样。
  身旁的男孩彻底醉了,懒洋洋趴在冰凉的吧台上,苍白的脸上被热出酡红。在这安静的酒吧氛围里,丰月终于乖巧得像个不谙世事的男孩,与几小时前在战场口出狂言的家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请他来酒吧前,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在黑暗世界游刃有余的猎人竟是一杯倒,偏偏这家伙对自己一杯倒的体质完全没数,这才不小心昏睡了过去。
  算了,织田作之助认命。太宰治说得对,既然丰月救了自己,不论出于什么理由,这个人情早些还掉为妙。
  然而搜遍了这男孩的全身,不仅是身份证件,连手机等物一律找不到,啊,同时似乎身无分文。
  (害怕有人趁丰月晕倒抢钱而偷偷转移进空间的666:……)
  织田作之助没了办法,只好将丰月抱上车,让他在自己的住所,那间海滨的餐厅里寄宿一晚。
  另一边——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原本在饭点等着丰月的投喂,以犒劳一上午的疲惫,却奇异地发现他今天没来。
  萩原研二担心地用座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
  “可能有什么事情吧,反正这小子总是神神秘秘的。”松田阵平饿得要死,说话也有气无力了,“可恶,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耍我们才不来的吧,现在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