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渝镇走到乌流江至少得要半个小时,出了镇子走上公路,路上没有路灯,半天才驶来一辆汽车。
  公路边缘栽种一排望不到头白杨树,后面是种的庄稼,庄稼地里还有墓。
  祝窈胆子小,一跑来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追着,不敢回头只一个劲儿的往乌流江跑。
  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平时要走很长时间才能到的乌流江,她感觉跑了还不足十五分钟就到了。
  乌流江的江水汹涌澎湃,滚滚向下游流去,水面激起层层浪花,表面上看起来清澈透明,但实际上深不可测,潜藏着难以预料的凶险。
  祝窈大口大口的喘息,直起身子看了眼周围,寂静的旷野散发着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除了她,这里再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水声很大,蟋蟀蛐蛐叫声不绝,沙沙的风声盖过了她的呼吸声,祝窈小脸煞白,毛骨悚然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神情恐惧的望着急促的江面。
  祝窈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
  一个人,深跟半夜跑到距离家两公里地江边来找人。
  祝窈控制不住的颤抖,挪开步子走在江岸边上,寻找江初七的身影。
  “江初七……”
  祝窈手心出了冷汗,瑟瑟发抖的叫着江初七的名字,但她的声音过于渺小,被水声淹没,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月亮明晃晃的倒影在水面上,祝窈隐约看到江面上漂着一个人。
  在前面,正顺着水流漂到她这边,距离岸边不是很远。
  祝窈神经紧绷,快步的跑过去定眼一看。
  “江初七!”
  祝窈脱掉外衣一头扎进冰冷的江水里,游到江初七的身体边缘,拽紧他的胳膊,把他往岸边带。
  水流凶猛,他身体很沉,祝窈竭尽全力把他带到岸上,她呛了几口凉水,来不及咳出,指尖哆嗦的按在江初七的脖颈,感受到他还存有心跳,她身体已经做出救人的动作。
  她浑身颤抖双手迭加压在江初七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地给他按压。
  祝窈累到虚脱,看着他的嘴里吐出江水,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样。她强忍恐惧,捏住江初七的鼻子,大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渡过去。
  连续渡了好几口,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祝窈不肯放弃的再次给他做人工呼吸。
  这次祝窈的后脑勺被人按住,她瞪大眼睛对视上江初七睁开的冰冷眼眸,湿淋淋的两个人唇瓣紧紧贴在一起。
  下一秒,江初七咬破祝窈的嘴唇,摁着她吮吸她唇上的血液。
  祝窈疼出眼泪,用手挣扎着,反被江初七转身压住。
  “啊!”
  他跨坐在她的身上,正对着月光,清隽的面庞散发着凌厉的冷霜,苍白无色的唇部,被她的血染红,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祝窈长发凌乱的扑在草地上,脸上挂满泪,胸脯起伏的厉害,单薄的白衬衣领口的几颗纽扣在刚才的挣扎中掉落,鹅黄色的胸衣不被遮挡的暴露在江初七眼中。
  白皙的乳肉挤在一起勾出一条细缝,水淋淋,白的要命。
  她整个人算得上狼狈不堪。
  他睨着她,嗓音沙哑语气极淡的念她的名字。
  “祝窈。”
  “你想死是不是。”
  祝窈流着泪摇头:“江初七,你别死……”
  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你跟踪我?”
  祝窈抓紧胸前的布料:“没有。”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偏偏这么巧,她把他救下,不是跟踪是什么。
  江初七眸光渐暗,单手掐住祝窈的脖子,嘴角勾起诡谲的笑:“那你看到我把李阑捅死了吗。”
  祝窈呼吸不上来,两只手紧掰江初七的手腕,整张脸已经转向惨白,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逼近她微凉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那双眼如同湿腻阴暗的冷血动物般盯着她,手在不断地用力,掐死她:“他死了吗?”
  “咳…我不知道……求你……别杀我……”
  祝窈的大脑几近空白,缺氧。
  她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001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江初七不会伤害她。
  他松开了手,但没有放过他,神色玩味的注视着她剧烈咳嗽,呼吸空气,等她差不多喘上气了,他才开口:“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救我?”
  祝窈嘴唇微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喜欢你……不想你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别死,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
  祝窈眼里满是恐惧,而江初七看得出,她对他不存在丁点喜欢。
  假的,骗子。
  “那我应该怎么死?”
  “你不能死,江初七,你别再做这种事了。”
  江初七问:“我杀了李阑,你不怕么?”
  祝窈怕,怕的要命。
  可她却破天荒的说出:“只要没人看见,你不说没人知道的。”
  江初七定定地欣赏她畏惧的神情,然后起身,又蹲下来。
  黑眸看着她,他笑了,笑声癫狂,像个疯子。
  江初七伸手狠狠地揉了一把祝窈的头发:“啊,你好蠢吶。”
  —作者:求珠珠ど?????????う~ 他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