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盐不置可否, 坐稳后摸了摸肚子。
  教练牵着绳子引着马儿往前走动,微小的颠簸应该不至于会影响胎儿, 陆盐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握紧缰绳暂时不敢松懈。
  马场中央带着娃的司臣慢慢停在一个男人跟前,陆盐有些分心的看向那边, 男人背对他坐在马背上, 马术服包裹下的脊背宽阔充满了安全感,肩背挺拔如松, 坐姿优雅又养眼。
  男人闲庭信步般勒着缰绳停在司臣旁边,倾身靠近科科时,小孩儿兴奋地甩着两条小胳膊笑呵呵的朝他要抱抱,男人俯身在他软嫩白皙的脸颊亲了一口。
  以前就觉得马术服特别能彰显一个人的气质,陆盐见过不少将马术服穿出帅气的女性亦或王子般绅士的男性,独独头一次见到把马术服穿出优雅高贵独有独特美感的男人。
  打量之际,一匹白马突然迎面狂奔而来,速度极快,马蹄踏的地面都在震动,蹄声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教练大惊失色,反应极快的翻身坐到陆盐身后,握着他手里的缰绳想要朝斜西方向躲避,千钧一发之际,状似失控的白马在距离两人不到半米停了下来。
  不是失控,是策马之人的故意而为之。
  这种行为极度危险,年轻的教练气不打一处来,万一没控制住一时失手弄出人命场面会陷入极度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可因为对方是老板说的尊贵客人,二十来岁的年轻教练再怎么憋着一肚子火想冲上去把人痛骂一顿也只得憋着。
  一阵慌乱后,俄罗斯马渐渐缓下步子,在教练策马避开的时候陆盐下意识护住了肚子,还好白马停的及时,身下的马没跑几步就被教练勒停了下来。
  但那一瞬间他还是被吓的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有些失了血色。
  缓过神后,抿紧了唇瓣的陆盐翻身下马,清透的眸子此时淬满了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仔细瞧就能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陆先生……”教练没来得及拦住陆盐,有被他的气势汹汹吓到。
  陆盐沉沉的吐了口浊气,大步走向骑着白马的男人,眼底冷嘲和杀意疯狂翻滚。
  应该在公安局的男人这才两天不到就出来了,看来没少费心思。
  刚才那一通疯子似的举动明显带着浓浓的杀气,靳权对他动了杀心,奈何法治社会,他不敢,只有装腔作势的吓唬吓唬别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恐怕他早都被靳权暗杀了千百遍吧。
  靳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盐,唇畔的笑意刺人眼。
  明明才做了疯狂的举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陆盐一把拽住靳权紧握缰绳的手,表情叫人辨不出喜怒:“靳权,关了几天怎么还是一点儿不老实。”
  他想把靳权扯下来,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下摔个狗吃屎,毕竟是想要自己命的疯子,出点糗而已,和故意杀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不是吗。
  本以为轻易就能把人拽下,然而靳权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拉,陆盐微微睁大了眼,想要放开时对方突然躬身搂住他的腰将他带上了马背。
  “糙!”片刻的腾空后,陆盐稳稳地落入了靳权的怀里,正好和男人面对面,这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国粹经典。
  “嘴巴也变得这么不干净了。”靳权一手紧箍住陆盐的腰身,冷眼威胁:“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下去。”
  还在试图挣扎的陆盐不敢再动,憋着火气闭上了眼,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崽,他可不会受着这气。
  靳权见他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紧唇默不吭声,愉悦的勾起嘴角,讥诮道:“害怕了?害怕学什么骑马。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还真是煞费了苦心。一边说着不喜欢不爱,却又三翻四次的出现在我身边,我早该知道的,你一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看来你的臆想症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不对啊,之前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分手后靳总老是在我身边转悠来惹我呢?该不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求复合吧?可以啊靳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今天没带上你的白月光?”
  湿热气息拂过脖子,陆盐忍着恶心往后挪,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原本慢慢悠悠闲逛的白马因为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急躁,猛地撒开马蹄跑了起来。
  陆盐呼吸一窒,连忙护住肚子,腰间的胳膊骤然用力,猛地往前一带,额头磕到了对方下巴,双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叫你别动,怎么老是不听话。”靳权不悦斥责,手下劲瘦的细腰让他有些慌神,知道陆盐很瘦,没想到会瘦的腰肢不盈一握。
  “你不放我下去我就动的人仰马翻,你不是要扔我下去吗,正好咱俩一起,进医院也有个伴。”
  靳权横眉冷竖的瞪他一眼,陆盐总是有气死他的能力。
  起初没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偏巧被眼尖的茅修撞见了,因为靳权有过动手的前科他怕那人会对陆盐不利,急忙之中扯着大嗓门高声呐喊着“陆盐”。
  这一声可谓是撕心裂肺、如雷贯耳,场坪里的其余几人也随之看到了同乘一匹马的靳权和陆盐,两人暧昧的姿势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和靳权同行的几位老总惊讶的瞪大了眼。
  不过马场嘛,在这些有钱老总眼中除了赛马的作用,同时也是个调情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