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道满啊……传说此人是晴明公的宿敌呢,也是当世唯一可以与晴明公所匹敌的阴阳师。”一休安珍插话道。
  在晴明选择效忠藤原道长以后,芦屋道满便选择投靠了藤原道长的政敌,两边也算是积怨已久了。
  听完他们的解释,池清清顿时恍然大悟。
  源谦也则温和地安抚道:“弥生不用担心,他什么也没做。”
  “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安倍弥生轻哼了一声,显然与对方隔阂颇深。
  源谦也微微一笑,抽出了腰间的笛子,“好了,不要再管别人了,我为你们吹奏一曲助兴吧。”
  说着,他闭上眼将横笛请放在唇边,神情温柔地吹奏起来,庭院内慢慢飘出空灵而悠扬的笛声,红枫树的枫叶也随着乐曲在微风中摆动起来。
  曲子舒缓而优雅,听得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池清清注意到,就连向来不爱在人类眼前路面的红叶都显身坐在了树干上,冲着她妩媚地眨了眨眼睛。
  但一休安珍等人皆是沉浸在笛声中毫无所动,似乎只有她一人能看得见红叶的身影。
  良久后,一曲终,然源谦也却轻轻叹了口气,蹙起的眉头间有一丝轻愁。
  “谦也,有心事吗?”安倍弥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源谦也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其实,我这一次受邀来拜访两位大人,也是为了另一件事。”
  “谦也君直说便可。”池清清正色道。
  “……已经很久很久了,每晚我在家中练习吹笛时,屋内的琵琶也总会跟着莫名其妙地响起来。”源谦也神色悠远地缓缓道来,“还有我的房间外,庭院里有一棵奇怪的樱花树。”
  顿了顿,他继续轻声道:“每一次我吹笛时,都能看见原本已经落叶或是秃枝的樱花树突然间开满了樱花,还有一个女子在樱花树之下起舞……”
  “可是,每当我询问家中内侍,他们却都说是我的幻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她。”
  闻言,安倍弥神色一紧,“难道是妖怪?谦也需要我帮你除妖吗?”
  源谦也有些失笑地道:“不……我只是想请求二位大人替我断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即便她是妖怪,也并没有恶意,我很想真正地见一见她……”
  “没问题,这样的小事就交给我们好了。”一休安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池清清也跟着点点头,但她打量着源谦也的神色,却觉得对方似乎对那只妖怪产生了不浅的情愫。
  “好,那后天下午,等我从阴阳寮回来以后,就带着清水他们去拜访你。”安倍弥生想了想,找了个还算空闲的日子。
  源谦也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多谢弥生和两位大人了。”
  四人浅谈至下午,安倍晴明留源谦也在府邸中吃过晚饭以后,源谦也便道别离开了。
  傍晚,池清清打了个哈欠,裹在被子里打了两个滚。
  “一大早就被叫起来了,真是困死我了,今天就不修习了吧。”池清清向玹姬撒娇道,她今天实在困得慌,歇下的也很早。
  “好吧。”玹姬难得地准了她的告假,转而叹道:“那个源谦也,真是个温柔的不可思议的人类呢……”
  “是啊……一点也没有贵族架子,好像是小说和童话里的人一样。”池清清意识迷糊地嘟囔着。
  玹姬不解地问道:“小说?童话?那是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池清清却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回应她。
  昏昏沉沉地沉浸在睡梦中,池清清恍惚中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物体紧贴着自己,又有凉凉的微风吹拂在脸上。
  睡觉忘记关好窗户了吗?池清清皱着眉头,难耐地伸手想要将被子裹紧,但手下微硬的触感也与被褥的绵软不同。
  风中,好像隐约有一丝淡淡的酒气。
  等等……酒气?
  池清清浑身一震,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正暴露在微凉的夜色之下,周围的画面也在不停地瞬移着。
  大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健硕的身躯正带着她在夜色下的房顶上健步如飞。
  “终于睡醒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散漫地响起,就算是化成灰池清清也能认得出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池清清失声尖叫道,死死地瞪着尖耳红发的酒吞,她浑身一抖,吓得差点滚下去。
  “你不是和本大爷说好了吗?沐休日出来陪本大爷喝酒。”酒吞挑眉说道,手下的力道又收紧了一些,“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该不会赖账吧?”
  “可我说的明明是下个沐休日啊?”
  “昨天的下个沐休日不就是今天吗?可是你和那几个毛头小子在庭院里呆了一下午也没有来赴约。”
  “趁着时间还未过午夜子时,本大爷只好亲自出马咯。”酒吞不满地嗤了一声,无赖地说道。
  池清清的脸顿时像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的是下一个沐休日!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吗?本大爷的耐心有限,要本大爷在等半个月,不可能。”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从晴明府邸中偷出来的理由?”
  闻言,酒吞低低一笑,张扬而霸道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偷?这个字可不要用在本大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