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汐举起手里削好皮的土豆,笑得一脸骄傲:“你看,好多坑坑洼洼的哦,不过我都洗干净了。”
“真棒。”陈温予想起今早小动物三明治的惨剧,提醒她:“削完这一个就好了啊。”
“好哦。”
夏汐一脸的我最听话了,头昂得像是要去啃天上的云。
“……”
夏妈很中肯:“这是被孔雀啄了吧。”
不管是哈士奇还是孔雀,都不影响夏奶奶赶人出去。
客厅里,夏汐与夏妈并排坐在沙发上。
夏妈嘚瑟,“还说我,你不也被赶出来了吗?”
夏汐看夏妈一眼,心道天真,虽说从表面看,两人结果相同。可她往里安插了枚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小间谍不说,这番闹下来,无论是小间谍还是夏奶奶,两个人谁还会把“别忘了放没放盐”放在第一位。
策略,都是策略。
我夏汐永不翻车。
厨房内,夏奶奶与陈温予相视一笑。
夏奶奶说:“我那个孙女,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
陈温予回说:“我也很喜欢她。”
夏奶奶问她:“是吗?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太闹腾了?”
陈温予很认真地摇头:“完全不会。”
夏汐笑起来很甜,哭泣的样子也不招人讨厌。
陈温予越与夏汐相处,越觉得她这个人很可爱。
“你可真是个老实孩子。”说着,夏奶奶看向陈温予。
陈温予将夏汐洗好的那个土豆对半切开,拿过一半摁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哒哒哒哒”快速地切着丝。
夏奶奶夸她干活麻利,问她是不是经常进厨房。
陈温予点头,解释说早些年在长身体,大半夜的总饿,可她又不好意思叫醒家里的长辈,就自个儿给自个儿开小灶。以至于现在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她还是更习惯自己解决自己的三餐。
“听着就很不错。”
夏奶奶说着,问陈温予厨艺如何。
陈温予炒好菜,一般自己就吃了,很少有端上桌与人分享的机会。唯二的两次,一次是阿姨,一次是陈父,两个人都是那类表情少得要命的类型,不具任何参考价值。
她认真思考后,用不确定的语气回了个中等——
能吃,而且不难吃,算不算美味她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
夏奶奶又问她做得最好的是什么菜。
陈温予脱口而出:“鱼。”
陈温予爱做鱼,也很会做鱼。
不管你是要清蒸、红烧、油炸、香煎还是煲汤,给她一条鱼,陈温予能给你做出朵花来。
看得出来陈温予是真擅长这个,聊起做鱼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随便一描述都能馋得人口水稀里哗啦流一地。
夏奶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陈温予是在自谦,正好这天夏家买了鱼,她将锅铲往陈温予手里一塞,试图说服她来露一手。
陈温予不大会拒绝人,尤其是老人。
她一脸懵逼地接过了锅铲,就听着夏奶奶在说:“温予丫头,你等等奶奶,奶奶去拿个笔和本子就回来。”
“啊?”
拿笔和本子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那当然是偷师。
兴冲冲去找装备的夏奶奶,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小串队伍。
夏妈和夏奶奶人手一本本子一根笔,两眼亮晶晶,夏汐凑过来和她讲悄悄话,两人在角落里咬耳朵。
夏汐同情:“桌桌。”
陈温予被这架势惊到反应都慢半拍:“啊?怎么了?”
“桌桌你是不是和我奶奶说你会做鱼啦?”
“是啊。”陈温予迷茫:“怎么了吗?”
不怎么。
就是夏家从老到幼个个都是鱼肉爱好者,一家上下十几二十口人,却挑不出来一个会做鱼的,好不容易外形看着对了,尝一口味道要不是腥那就是怪。
一群人尝试从未停止,成功一次未见,每每夏家组织家庭聚餐,桌面上必不可少的就是一盘卖相喜人,味道拉胯的鱼。
这条鱼,原本也该是这个命运,只是它较为幸运,撞上了陈温予。
夏汐粗略解释过,握拳给陈温予打气:桌桌加油!
“……”
陈温予:人麻了。
她在三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起锅热油,放入少许盐以免煎鱼时鱼皮破裂,等鱼煎至两面金黄后开始调味,片刻后下葱姜蒜辣椒等香料提香,最后大火收汁,开始装盘。
这在陈温予看来,就是一道很简单也很家常的菜,不明白两位长辈奋笔疾书都在记些什么,她端着盘子,看向夏汐。
夏汐敲敲脑袋,笑嘻嘻:“都记在这里了。”
忘掉!
都忘掉好吗!请去和大厨学习不要来学我的野路子啊!
三人听不见陈温予心底的呐喊,愉快地交流着新学到的经验。
陈温予木着脸走在夏汐旁边,被她摁在座位上,接着手里就被塞了一碗饭。
夏汐盯着陈温予红彤彤的耳尖:“温予,不要害羞嘛~”
和她声音一起的,是夏时小朋友的惊呼声:“哇这是什么!好香好香!”
“是你温予姐姐做的红烧鱼哦,很香吧。”夏奶奶夸了她。
“嗯嗯!”夏时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