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唱被逗笑,挽着唇边小括号望着于舟。于舟没忍住亲了她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过后,觉得她有点柔弱,状态很不一样。
  大概是于舟真正地感受到了被需要,所以对苏唱的保护欲空前。
  中午于舟给苏唱做了清汤面,因为自己还有饭局,所以就只看着她吃。她两手交叠在餐桌上,连手机都没玩,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唱,偶尔伸手给她摘去头上的浮毛。
  苏唱这个样子很乖,于舟很舍不得,恨不得跟她腻歪一天,但早就跟二羊约好了,也想过要不要带苏唱一起,可她身体很不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苏唱清清嗓子,抬眼问她。
  “晚上。”
  “嗯。”苏唱低头挑面。
  “下午。”
  于舟看见苏唱睫毛一颤,抿了抿嘴,吃一口面:“下午几点?”
  “五六点。”
  “嗯。”
  “三四点吧,好吗?”于舟心里像在荡秋千,悠来悠去,忽远忽近。
  苏唱咬断一口面,没抬头,挑里面的菜,轻声问:“还可以再早一点吗?”
  哎呀……于舟趴下头,埋在胳膊里,心晃晃的,她闷声说:“那你的大姨妈,能不能也早点走?”
  “我好想要你啊,苏唱,忍不住了。”她把声音蒙在袖子里,没怎么敢放出来。
  很苦恼,怎么会这么食髓知味呢,又觉得很羞耻,脸跟被烧了似的。
  小蚂蚁尝到了主动的乐趣,又因为被硬生生止断,上瘾得百爪挠心。而且,苏唱翌日这柔柔的样子,和引诱有什么两样?
  上头上头上头。
  于舟把自己的头埋得很严实,鸵鸟似的,听见苏唱吃完,把碗筷拿到厨房,水流声哗啦啦的,开始洗碗。
  “欸,”她抬头,“你会不会洗啊?”
  “不会。”
  “那你……”
  “我会用洗碗机。”
  “哦。”
  莫名其妙的对话,苏唱当然会洗碗,于舟也知道,但两个人都心猿意马,一个乱问,一个乱答。
  于舟望着她的侧影,心底又蠢蠢欲动。妈耶,她受不了自己这碗南瓜粥了,回屋换好衣服,打了个招呼便跑出去。
  说是聚餐,但二羊意见很大,因为粥姐整个饭局都在说苏唱。
  她说,苏唱快过生日了,她不知道怎么策划一下。
  她说,她找了家素食店,她想生日当天不杀生,给苏唱积德。
  她说,你别看是素食店,可贵了,人均一千多。
  她说,但是素食能不能吃饱啊?
  她说,而且光吃饭也没什么诚意吧?
  她说,这可是我跟她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她说,你们知道吗?我生日那天,她在外地出差,凌晨四点赶回来,给我感动坏了。
  “嗯,她还给你唱生日歌。”二羊接口。
  嘿嘿。于舟给素食餐厅打电话,问清楚提前一天预约就可以,于是准备回去跟苏唱商量商量,看定26号好还是27号好。
  二羊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于舟提起她妈还挺难过的,今天雀跃很多。
  这情绪变换能力,母女是一脉相承。
  说赵女士赵女士就到,于舟打开微信,家庭群里的科普文章发过来:《同性恋可能是这些方面的思想误区》。
  于舟抿着嘴,去微信小程序里搜,二十分钟后发过去:《不要再误解同性恋,请树立正确的婚恋观》。
  赵女士回微信:“@粥粥,你没上班的?”
  “上着呢。”
  “上班么这么不认真,不学好,一不学好什么都搞坏掉。”
  “你以前也没少在上班的时候跟我聊天的。”于舟回。
  赵女士不理她了。然而,在出柜第四天,她们之间终于有了一场对话。
  于舟觉得,还是得拉开距离。
  或许是,隔着千里路途,她们对彼此的思念会浓一点,在拉扯中,关心会占上风一些。又或许是,隔着手机屏幕,自己的脸皮会厚一点,也会自欺欺人一些,如果看不到对面的唉声叹气,她能幻想赵女士吃好睡好还能跳广场舞,可以狠下心来再收一收拔河的绳索。
  赵女士也是,她可以不必放弃自己的骄傲,她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如同在网上找偏方一般,试图“治疗”于舟。
  吃完饭,送二羊去高铁站,于舟和火锅各回各家。
  打开房门,苏唱睡着了,穿着睡衣,床头柜上有一杯凉了的白开水,应该睡着有一会儿了。
  于舟没打扰她,去书房处理工作。
  半小时后,收到沈萝筠的消息:“小粥粥~”
  “say. ”
  “去年的那个比赛,你还记得嘛~又来啦,再帮我主人拉拉票呗~”
  “首先,那不是你主人,她叫女帝。”于舟鄙视她,可回想起一开始是因为这个角色,苏唱来留言,又觉得沈萝筠功不可没。
  “其次,去年不是春天的时候吗?咋今年是夏天了?”
  “嘿嘿,今年我主人更牛了我跟你说,”沈萝筠兴致勃勃地科普,“今年在最受欢迎女角色里一骑绝尘,已经不需要拉票了,现在跟all角色pk,就是男女混打,当然,我主人还是咔咔乱杀。”
  “哦,咔咔乱杀的话,应该不需要卑职了。”于舟平静如水。
  “需要需要,你的票虽然不多,但胜在吉利,添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