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受惊,手一阵颤抖,筒状物摇晃,一股液体袭击到他的身上。
  不等时白再反应,熟悉的声音传来:“嘶,是我,顾尘。”
  时白紧张的心弦顿时一松:“顾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开灯,时白这才发现顾尘穿着睡袍,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手腕处还残留着他大力握紧的红痕。
  “对不起啊,顾哥。”时白尴尬收回手,挠了挠头,“还以为是小偷。”
  顾尘放下被子,抽了张纸递给他:“擦擦吧,身上全是水。”
  时白低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不止是他衣服,布艺沙发湿了大片,被子上也全是水渍。
  顾尘也说:“我不应该站在旁边,吓到你了。”
  闹出个乌龙来,时白擦了擦沙发,可惜杯水车薪。
  哪怕是用大功率的吹风机过来吹,一时半会儿也吹不干。
  旁边的顾尘也打了个呵欠,低头查看了下时间,腕表上的时针指向了三点。
  “不如我(你)回家(和我一起)睡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十九章 女仆装
  时白想着回家睡,然后间隔一两个小时,查看顾尘情况。
  只是这有些扰人。
  听见顾尘的话,时白有些傻眼,同床共枕?
  顾尘清了清嗓子,语气平静如水:“凑合一晚上,方便你照顾我,又不费事。”
  时白还有些犹豫:“要不拿吹风机吹一下,半个钟头左右就可以。”
  顾尘不容拒绝地拉着时白,来到卧室,说:“你睡左边,我睡右边。”
  说完,顾尘翻身上了床,留下大片的床铺。
  卧室的床很大,足够两个人并排躺着而互不打扰。
  顾尘已合眼睡下,时白犹豫一下后,小心翼翼地躺下,身体只占据了床铺一角。
  因为备用的被子也毁于那杯水,两人只能盖着一床被子。
  两人相隔距离远,被子中间足以再睡下几人,形成巨大的黑洞,带走床上的温度。
  卧室里的灯灭了,时白睁着眼,毫无睡意。
  这时旁边生出了动静——顾尘往中间靠了靠。
  “你也睡近一点吧,有冷风吹进来。”顾尘的嗓音带着点哑,睡意扑面而来。
  时白僵硬地朝中间挪了些,再用手压了下被子,如裂谷般的缝隙终于有所弥合。
  “晚安。”
  时白说:“晚安。”
  身下的床柔软的像是晴朗的蓝天下最蓬松的云朵,时白指尖动了动,指间滑过床被。
  他不由得想起,今天触摸到顾尘的发,柔软得不可思议。
  纷杂的思绪如雪花飞逸,时白渐渐陷入黑沉的梦乡。
  听到耳边的呼吸声缓缓,于黑夜中,顾尘睁开了眼,他微微侧过头。
  时白偏着头,向着他这边,睡得香甜。
  卧室里如水般的寂静,顾尘端详着身边人的睡颜,也慢慢地阖上眼。
  一夜安眠。
  经过一夜的沉淀,两人也褪去昨夜的尴尬和不自在。
  时白先一步起床,尽量放轻动作,还是惹得枕边人睁开眼。
  “早。”顾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点了?”
  时白摸出手机,说:“还早,才七点多。”
  这时,手机弹出了电话。
  “喂,好,马上。”
  顾尘听到时间后,支起的身体又躺下。
  最近他通知公司,在家休息,不需要起太早。
  “时叔叔吗?”顾尘仰着头,黑发挡在眼前。
  时白忍住上前拨弄那缕黑发的冲动,快速起身下床:“拿了早饭过来,顾哥,要不你吃了再睡?还是我先给你放着?”
  顾尘闻言,挣扎着离开暖融融的被窝:“还是先吃吧,反正醒了。”
  时白已经出去开门。
  时潭端着粥、包子、玉米啥的,拉拉杂杂一大堆。
  时白开门后,先是一惊,接过后,说:“怎么准备这么多?”
  时潭也进了屋,他还没怎么来过顾尘家。
  先是环视房屋一周,点评说:“小顾这房子,也太冷清了。”
  恰好顾尘也来到客厅,闻言说:“我觉得,时叔早。”
  时潭与顾尘打了个照面。
  顾尘面无血色,有些憔悴,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时潭啧了一声,关切地说:“你起来干什么?好好在床上躺着。
  最近这天气冷,感冒了可不是小事,要引起重视,不然发展成肺炎,那遭老大罪了。”
  顾尘乖乖地听着。
  时白提着早餐到餐吧,招呼顾尘过来吃饭。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去拿了茶几上的体温枪。
  “顾哥。”晃了□□温枪。
  顾尘乖乖站定,垂着眉等待着时白的动作。
  顶着老父亲的眼神,时白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略清了清嗓子,时白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顾尘上。
  额发有些长了,时白左手推开,显出莹润如玉的皮肤肌理来。
  时白也垂着眼眸,低垂的视线却掠过额头,注意到那如振翅蝶翼的睫毛上。
  留意到身前人的眸光,羽睫轻抬,两道视线直直撞在一起。
  在这一刻,连呼吸都多余。
  “咳咳,”时潭的咳嗽声,如三月春雷,唤醒大地,生生搅扰了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