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本王同意了!”独孤靖一锤定音。
谢珏说,“停战协议内,若北蛮敢再突袭宁州,这座新城镇,我怎么建起来,就怎么碾平,你最好记住了。”
“二公子何必虚张声势,这座新城镇里住的是无辜百姓,我不相信镇北侯府的人对向手无寸铁的人发起攻击。”独孤靖有恃无恐。
“独孤靖,三年前,镇北侯府若是我掌权,你绝无可能活着回到北蛮。我和我那心怀苍生,锄强扶弱的父亲不一样。北蛮人的性命,于我而言,就像沙岭天山的狼,非我族类,杀了便杀了。你敢突袭,我就敢屠城。”谢珏沉默寡言,懒得与人多费唇舌,他要报复一个人不会告诉你,直接就动手了,就像他要杀韩子期。
不会给人预警。
他一直都觉得要挟是弱者的表现,强者从不在意敌人的阴谋诡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挟别人是示弱的表现。
一旦说出口,就代表着你在虚张声势。
可三年前的变故让他明白,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手持弓箭的猎人,不会惧怕一头沉默对峙的头狼。
他更惧怕,那些张开獠牙,杀气毕露的狼群。
他要让独孤靖知道底线在哪儿!
“本王记住了。”独孤靖笑了起来,也不动怒,脾气比三方年前可成熟多了,“百姓都想安居乐业,若吃饱穿暖,谁愿意挑起战乱?”
“那可不一定,桑南富庶,吃饱穿暖,不照样挑起战乱,攻打十二州吗?”方楚宁笑吟吟地说,“九王爷,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盯着燕阳的锦绣河山,若要说富庶啊,桑南地理位置优越,农桑畜牧发达,你若带北蛮人去打桑南,我可以说服二公子打开宁州城门,放你过境。”
这话就纯属挑衅和嘲讽,独孤靖压下去的脾气又轻易地被挑起来,“多谢方将军提醒,本王会考虑的。”
“孺子可教。”方楚宁凉凉地嘲讽,这一次损兵折将,他和谢珏心里都很恼火,也是压着火气和独孤靖在谈,“既是握手言和,不如来谈一谈,你和桑南是怎么合作的吧。”
“我出兵攻打宁州,他们攻打十二州,南北相互配合,把你们困在宁州,只能向朝廷求援。”独孤靖也不隐瞒,说了他们的战术计划。
这本该是非常完美的一次突袭。
方楚宁神色森冷说,“桑南王可曾告诉过你,他们要如何攻打十二州?”
“不知。”独孤靖言简意赅,“我们和桑南人不熟。”
方楚宁和谢珏对视一眼,独孤靖在这一点上未必会说谎,北蛮作战风格和桑南也截然不同,独孤靖轻笑说,“我们北蛮人也擅长用毒,若二公子需要,我可以派祭司带几名擅长用毒的人随你们一起去江南。”
“这么好心?”凤妤脱口而出,“黄鼠狼给鸡拜年。”
“什么意思?”虽能说一口熟练的燕阳话,这种俗语,独孤靖是听不懂的。
“说你好心!”方楚宁淡淡说,“江南的战局,我们自会解决,不需要北蛮插手。”
不管是他,还是谢珏,都不会让北蛮来插手这件事。
最重要的几件事谈好,接下来就是赔偿和退兵的事,这些反而是次要的,谢珏一点都不知道含蓄,狮子大开口,金银,牛羊要的比三年前还要多。
“最后一个条件,北蛮撕毁停战协议,突袭宁州,让我对你们失去了信任,我不相信你。所以,劳驾九王爷随我回宁州城住上三个月。”谢珏图穷匕见,刚刚所谈的条件,对北蛮和燕阳而言,都温柔得像三月春风。
这一条,才是刀光剑影的厮杀!
凤妤和方楚宁也没想到他突然发难,这独孤靖怎么可能答应!
独孤靖是谢家兄弟的死敌,去了宁州,说好听的是住三个月,说难听点,就是囚禁。谢珏和谢珣若要杀他,独孤靖必死无疑。
“若本王不同意呢?”
“和谈作废!”谢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面容在热气缭绕的烟雾中,模糊不清,幽冷如水,“停战条约,说毁就毁了,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怎么知道,宁州铁骑去了江南战场后,你会不会又突袭宁州?独孤靖,我不相信你!”
独孤靖勃然大怒,哪有和谈时要三军主将被囚敌营,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谢珣,你就任由他胡来吗?”
凤妤摊手,爱莫能助,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谢珣。
方楚宁慵懒地支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独孤靖,可说出来的话却尽显流氓风范,“你若乐意呢,你的将士还会觉得你一腔孤勇,为国尽忠,你若不愿意呢?我们强行带你走,宁州和北蛮继续打,我们无所谓的。”
第498章 京都
凤妤没想到独孤靖真的跟他们回宁州城了,且是和军帐内的将军做好交接后回的宁州,为质三月,被囚于宁州交战地在帐篷里。
“二哥,你来和谈就没打算让独孤靖回去吗?”
“是!”谢珏就没想过要让独孤靖回去,宁州停战后,宁州铁骑至少有一半人要去江南作战,他怎么可能放独孤靖回去,若是独孤靖变卦,宁州又危险,他们疲于奔命,不管对江南战局,还是宁州,局面都非常被动,只有独孤靖被囚在宁州,他才能放心让二十万大军去江南。
“若独孤靖不愿意被囚禁在宁州呢?”
“那他就没诚意和谈,只能继续打。”方楚宁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笨,这事他不说,你应该也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