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诧异地看向林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作伪证。
  建明帝深呼吸,怒极反笑,“林萧,你可亲眼所见?”
  “是,臣亲眼所见。”林萧斩钉截铁,在建明帝的威逼下,没有一丝动摇。
  皇后没想到反水的竟是林尚书府的二公子,“你……你撒谎!”
  方玲君勇敢地站出来,跪到凤妤身边,“皇后娘娘,凤妤和林萧一向不和,在国子监也曾大打出手。林雨燕差点杀了凤妤,名声尽毁,被送往庄子,林家人恨极了凤妤,谁都有可能为了帮凤妤脱罪撒谎,就林尚书一家不会的。”
  林萧握紧拳头,极力隐忍,方玲君的话像一把刀扎得林萧鲜血淋漓。
  百官虽噤若寒蝉,心中却有成算,林雨燕和凤妤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建明帝和皇后都略有耳闻,方玲君说的没错,谁都可以撒谎,林尚书一家不会,他们恨不得凤妤死在大理寺。
  谢贵妃的眼眶说红就红,“皇上,臣妾服侍您多年,从未说过半句假话,如今总算真相大白,臣妾……”
  她泪洒大殿,建明帝心疼地扶起她,“爱妃莫哭,朕一直都相信你,是这恶奴欺君,污蔑贵妃,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是!”陈墨挥手,两名锦衣卫上殿拖着哀嚎着冤枉,皇后娘娘救命的太监下去,建明帝温柔地给贵妃擦眼泪,情意绵绵,皇后气得黑了脸,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场杀机消于无形,凤妤起身时上衫湿透,余光看向林萧,茫然惊讶,林萧目光晦涩地看着他,低头离开。凤妤右腿疼得站立不稳,方玲君察觉有异,不动声色扶着她回到凤家席上,凤长林和凤大夫人都关心地迎上来,凤妤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凤大夫人只当她被吓着,“没事,没事了,这奴才真是可恶,胡乱攀扯,幸好你偶遇谢贵妃,不然怎么说得清。”
  凤妤因失血缘故,天旋地转,她不能晕倒在宴上,太医检查她的伤痕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只能咬牙忍着,痛苦无法言说。
  院判匆匆而来,太子妃要生了。
  这个消息把殿上所有的不快一扫而清,建明帝神色大喜,太子匆忙回东宫,建明帝和皇后也派人去东宫等消息。
  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建明帝唯一的孙辈,意义非凡。
  宫宴一波三折,最后在太子妃临盆的喜悦中散去,凤妤被扶上马车时已支撑不住,昏沉地靠在凤婉身上,凤婉一摸额头发现她起热了。大夫人和凤妤虽有过争执,毕竟是一家人,免不了担心,“定是宴上吓着了。”
  秋香喊来张大,“去请周大夫,不要旁人。”
  “知道了。”
  张大策马,先一步回府去请大夫。
  侯夫人和林大夫人去陪太子妃,后因太子妃临产而留在东宫,谢珣领着飞影,暖阳等人在东宫外等候。
  秋风凛冽,吹起宫门前的槐树,重影森森。
  谢珣负手而立,静默森冷。太子妃是头一胎生得极慢,离预产期有半月,发动得很突然,东宫为了太子妃这一胎已做足准备,太医产婆和产房随时待命。
  谢珣在东宫外等了一夜,天已泛白,侯夫人被侍女搀扶着出东宫,谢珣迎上去扶着侯夫人上马车。
  “表姐可安康?”
  侯夫人神色疲倦,淡淡说,“母子平安。”
  张灵正早就判定孩子性别,谢珣并无意外,林阁老宠爱长女,孙辈感情很好,林玉漱脾气柔和。谢珣幼年时在林府住过两年,林玉漱对他照拂颇多,比起孩子,他更关心表姐的身体。
  林玉漱这一胎万众瞩目,不管是建明帝,林家,还是镇北侯府都希望她能一举得男。只要生下嫡长孙,姻亲关系牢固,镇北侯就会投鼠忌器,建明帝也终于能喘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喜讯。
  凤妤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她夜里发了高烧,秋香和春露强灌着她喝了药,醒来时虽还头昏脑涨,且已松快许多。
  凤婉来看过她两次,老夫人年事已高,宫宴上虚惊一场,凤长林和大夫人也都没告诉她。凤妤神色一直病恹恹的,春露哄着她喝了点热粥,人才精神些,凤妤说,“把张大喊过来。”
  秋香出去把张大喊来,春露给凤妤裹上斗篷后扶着她去书房,侍女们把炭盆也搬过来,书房很快就暖和起来,凤妤腿伤难行,春露扶着她坐在暖榻上,拿过枕头垫在身后。张大进来后,目不斜视行了礼,凤妤颔首说,“把吕国舅向宝丰钱庄借一万两的消息放出去。”
  “是!”张大肃立,心头狂跳。
  自从知道太子派人刺杀她后,凤妤就派人盯着皇后一家。
  第69章 报复
  皇后姓吕,出身并不高,建明帝的父亲是宫女之子,身份低微,在宁州就藩。宁州贫瘠,战乱,当地兵马都归镇北侯统管。可想而知,建明帝的身份也就很尴尬,光有王孙贵胄之名,并无实权。京中世族大家养的嫡女都不愿意嫁到宁州来受苦,建明帝当世子时,婚事并不好找,高不成低不就。
  建明帝也想开了,选了宁州知州的女儿为正妃。建明帝登基后,吕家鸡犬升天,被封宁国公。他年事已高,早就颐养天年,吕家运气在后位上用光了,子女都不成器,虽是国丈,结的亲家都很普通。皇后胞弟不学无术,仗着自己是国舅爷横行京都,无人敢管,惹下过许多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