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打量一眼,回头问道:“拍卖何时开始呀?”
  女人淡笑不语,她身后的小丫头机灵接话:“夫人今日还有其他事,劳烦几位先侯着,拍卖大约午时开始,一会儿会有人送来吃食。”
  林岁月善意笑了一下,“劳烦姑娘,那我们等午时开始。”
  小丫头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们一眼,傲气地点点头,退后就将门关了下,砰一声震得门边的草叶都晃了晃。
  “……”
  午时来的很快,还没等唐非橘把这屋子里的设备研究齐全就到了,只听下面有人厉声喝着维持秩序,还有灌入耳膜的嘈杂声不断。
  她谈过去头,瞧着人一个一个坐下,只见那演讲的女人对着桌台上的东西一个一个复述着能力用处,枯燥的让她打了哈欠。
  “这是紫金玉盏,据说是某个王爷花高价才弄到手中……诸位,紫金玉盏,起拍价三千银子。”
  “三千五百两!”一个人举牌高喊。
  “三千七百两!”另一个人紧接着喊。
  “四千两!”
  ……
  一个又一个宝贝被抬上来,偶尔有几个漂亮的能让她多分几个眼神,其余的都是些达不到她审美且对她而言没用的东西,入不了她的眼。
  唐三小姐眼光高是京城内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爱收集古画名诗一类,却喜欢什么小玩意。好比金丝编制成的发冠,扭得奇形怪状的发钗,等等等等。
  唐非橘没什么兴趣,打了个哈欠就转过去骚扰路行止:“你怎么整天就只这幅表情,不能换一个么?”
  路行止挂着的标准微笑一动不动,反唇相讥:“唐姑娘倒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被明面上内涵,她也不恼,在一个无聊的地方和路行止互呛两句已经是他们二人的固定流程了,最后是输是赢也不重要。
  她呵呵笑两声,回答:“比不上路公子,相貌剑术都是一等一的。”
  这时,下面的人们忽然爆发一阵惊叫。
  唐非橘正奇怪,就见原本悠闲悠闲的林岁月二人只也正襟危坐,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生怕上面的东西跑了。
  见此状,她心里大概有了底,知道上面的是什么东西,整理了思绪就看了过去,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一瞬间被台上那柄剑打破,黑色剑柄如黑曜石在烛光下闪着特殊的光芒,剑身并不似追月剑长,也没有林岁月的剑软,看着坚固如磐石,有股不可撼动的感觉。
  她一眼就喜欢上可这把剑,正想往左问这柄剑的真正来处,但一转头却发现左侧什么都没有,原本该好好站在这里的少年不知去往何方。
  唐非橘心底冒出一个问号,正要疑惑就听见下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怎么回事?”她从窗口探头往下看。
  主持的女人打了个手势,尖叫满天的屋子瞬间停了下去,她环视一圈慢悠悠开口:“想必诸位也知道这台上的是什么,没错,就是曾开天辟地剿灭魔尊的剑宗大人所用之剑——玄天剑。”
  “当年剑宗大人斩杀魔尊后身负重伤,在宗门内调理整整三年也未曾好转,心怀天下的剑宗为了人间安定,不得不以身为契,令魔族不在踏足人间,但也因此逝去,死后被埋在一座无人问津的地方。”
  她嗓音轻而柔:“此剑从剑宗逝去之后便已封剑,在人间辗转几手才到了学狸亭内,甚至曾落到在人间幸存的魔族手中,但依旧完好无损……”
  “诸位,玄天剑,起拍价十万两!”
  霎时间,台下热血沸腾,一个接着一个举起牌子,声音即使在十里外很能听见动静。
  唐非橘捏着袖中的匕首,蹙眉看了一眼林岁月。
  十万两?这群人怎么不去抢!
  正如她所想,林岁月手里别说十万两,一万两都拿不出来,更别说要买下这柄剑了,好大白天做白日梦没什么区别。
  林岁月用力扯着衣裳盯着玄天剑,神色一点一点淡下去:“十万两,纵使是把宗门搬空也拿不出十万两,拿回玄天剑的机会又仅此一次,这可如何是好。”
  周礼遇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万万没想到,玄天剑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方,竞价还会如此之高,就算是让他拿出全身家当也不一定能把这剑给拿回来。
  另一个没想到的人扒着窗口,一眼扫到了屋顶最高处和女人谈笑风生的少年。
  二人有说有笑,似乎好一会儿了。
  少年眉眼干净,素净的衣裳与往日见到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最近脸上挂起的苦恼模样让人想忽视都难。
  女人欣赏了一会儿,掀开一点面罩打趣他:“奇怪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幅模样,瞧瞧这一脸愁苦的表情,活像是和道侣闹了脾气。”
  少年只是冷冷瞥她一眼。
  女人见好就收,看着他的脸正色说:“我照您所说把剑放上来,但这价格可不是我定的,不过您和那三位寻这剑这么久,居然一点断肠草的消息都没找到,甚至还被归月山庄那臭男人给摆了一道……”
  “少主,您这次的失误可真是让属下大开眼界呀。”
  红柱后面,唐非橘捂着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往里面拉着自己快要露出去的衣裳,心底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