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失踪多日的鸿上舞衣一直被囚禁在地下室里,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差。夏知避开了鸿上家乌泱泱的佣人,将鸿上舞衣交给了管家和女仆小姐。鸿上家现在这个情况并不利于鸿上舞衣休养,所以管家决定直接带鸿上舞衣去医院。
  直到目送鸿上舞衣乘坐的车离开了鸿上家的老宅,夏知才回身去找太宰治。
  这时候的太宰治已经把毛山交给了鸿上家的佣人,他身边只有还在问他事情的鸿上结衣。
  夏知走过去,两个人立刻停下了话题一起看她。夏知有点不明所以。
  “事件已经解决了,明天我们就回横滨。”太宰治朝她说。
  夏知点了点头,刚想说知道了就被一旁的鸿上结衣打断:“哎?真的不再留两天吗?我可以带你们在京都玩两天啊。”
  太宰治笑而不语,直接转身挥手离开。
  鸿上结衣盯着他的背影气鼓鼓地嘟囔了两句,又回来找夏知:“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夏知被她突然转换的话题问懵:“什么?”
  看到夏知茫然的表情,鸿上结衣移开了视线,语气倏然轻快:“没什么。既然你不懂那就算了。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反正现在太宰先生是我看上的人。”
  她在心里犯嘀咕。刚才小宫山夏知找不到太宰治以为太宰治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会儿就傻了。啧啧。是块木头。
  想了想,鸿上结衣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你回去不准和他说话啊。工作以外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不对,最好工作也不交流。哎呀。你真的不考虑来我这工作吗?”
  鸿上结衣喋喋不休的。夏知倍感压力。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对话。
  好在鸿上结衣似乎也知道她不会有所回应,所以自说自话完打了个哈欠就挥挥手走了:“困死我了,今天的美容觉泡汤,明天还要抢救一下。晚安啦,木头。”
  ……她不是木头。夏知郁闷。
  这份郁闷被她带到了回程。和来时一样,回程也是由管家送他们去新干线,然后再乘坐新干线返程。
  前一天晚上折腾到了深夜,夏知睡得少了,回程时昏昏欲睡。
  太宰治注意到了:“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到了我会叫你。”
  “……好。”夏知应得很小声。她闭上眼睛侧着头靠窗,但这样反而没了睡意,脑子里一些之前暂时被搁置的想法接二连三的往上冒。
  结衣小姐和太宰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有很多话聊。结衣小姐很健谈,说话时总是神采飞扬。太宰先生也会笑着回应她。
  和现在安静到能听见自己喘息声的空气截然相反。
  这么想着就毫无睡意了。夏知睁开眼睛。
  “不睡吗?”太宰治问她。
  夏知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缓解沉重的眼皮,硬撑着面子回:“不是很困,睡不着。”
  太宰治顿了一下,抬眼看她,莞尔只笑,没再说什么。
  又是一路安静。
  夏知有点泄气。她果然是个很无聊的人吗?
  踌躇再三,她鼓起勇气没话找话:“太宰先生……不工作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知的问题没得到回答,自己还被反问倒了。她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宰看着女孩子无措的面庞又笑:“去那里之后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夏知低头:“我……好像是个很无趣的人?”
  “小宫山觉得怎么样是有趣的人?”
  “像结衣小姐那样的?很快能和陌生的人也聊起来。”
  “唔……”太宰治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确实是有这种人呢。不过我不太喜欢。”
  “哎?”
  “和谁都能聊上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但如果读不懂空气太没眼色就会惹人烦了。”
  这是在说结衣小姐吗?夏知似懂非懂,没好意思问。可是明明和结衣小姐有说有笑的?
  太宰治看出了她的茫然:“你不会觉得被她冒犯了吗?”
  夏知诚实地摇了摇头。
  太宰治有些无奈了:“你确实是这种类型呢。凡事都先找自己的问题,这样活着会很累哦。”
  “不是吗?”夏知感到困惑,“无法和人轻易地建立交流关系,不是我的问题吗?”
  “那小宫山在maid latte工作的时候呢?”
  “maid latte都是客人,店长会教统一的话术。大家也都很友善,会包容我的不足。”
  “你是机器人吗?”太宰治失笑。他决定用简单点的话直接说,不然小宫山夏知是无法领悟的:“比起鸿上结衣,我更喜欢和你说话,这样更轻松些。”
  ……
  夏知一时哑然,心跳都暂停了一个瞬间。但她不知道这种不可名状的瞬间心悸源于什么,最后只好归咎于太宰先生的夸奖。
  即使这样她也没能稳住乱掉的呼吸,在太宰治清澈的目光中狼狈别开脸去:“好像有点困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的话音刚落完,列车出现了明显的减速。
  太宰治单手撑着侧脸,眼睛笑弯成月牙:“好像要到了哦。”
  “……”太尴尬了。
  夏知下车的时候已经僵硬到同手同脚,全靠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把无数次快要撞杆闯红灯的她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