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津等人在后面跟着起哄:“嫂嫂,既要赛马总得有彩头才是,不然多没意思。”
众人纷纷给出建议,美酒、银票、玉器等等说了一堆,符津一一给驳了回去:“这些东西唾手可得,俗气的很,要我说啊,输了的答应赢家一个条件,不拘什么条件啊,输的一方只能照办,嫂嫂敢不敢玩?”
“激将啊?”苏念卿轻哼一声:“我的督主大人,玩吗?”
楚逸轩尚在犹豫,底下这些人已经开始起哄:“怂喽怂喽,督主怂喽。”
他含笑应承下来:“玩。”
二人手握缰绳,符津吹号为令,同时策马而出,你追我赶,互有领先,余下的这些人也不闲着,纷纷掏出腰间的荷包:“下注下注,我押嫂嫂胜。”
“那我押咱们督主。”
符津随手丢出一锭金子:“督主稳胜。”
“津哥押这么大呀?”有人好心提醒:“这会儿是郡主领先,津哥要不要改注?”
“婆婆妈妈的,跟着我押准没错就是了,”他不过多解释,也驾马追了上去,虽然紧赶慢赶,还是差了好一截距离,他不知从哪翻出的弹弓,随手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子,缓缓的对准楚逸轩的马。
那马吃痛受惊,可谓一路狂飙,不多时便越过苏念卿的照夜青,符津得意的收了神通,楚逸轩受外力所助,毫无悬念赢下一场。
这么一趟跑下来,马也舒服,人也畅快。苏念卿收了马鞭,含笑冲他挑眉:“督主,马术精湛,我输了。”
楚逸轩本意是想让着她的,谁知道这马今日抽了什么风,收都收不住,只得谦逊的回笑。符津一行人也终于追了上来,他大手一挥:“刚都谁押错注了,交钱交钱,别墨迹啊。”
“津哥,你这不玩赖嘛,”输了的人难免不忿:“你拿那石子打马,它跑的能不快吗?”
楚逸轩眼神扫过来,符津难免心虚,作势便要揍多话那人,不情愿道:“咱们只论输赢,又没说要怎么赢,我说你输了就是输了,多什么嘴。”
“这场不算。”楚逸轩道。
输了的人不用再输钱了,满脸欢欣,符津却是不高兴了,不是因为这么几个银钱,他向苏念卿投去求助的眼神:“嫂嫂。”
“愿赌服输,我认,”她悠悠的转向楚逸轩:“楚督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符津简直比楚逸轩还开心,那无形的尾巴都要摇到天上去了,提醒道:“哥哥,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我没甚条件,就是希望郡主能每日开开心心的,按时吃饭,好好睡觉。”
“就这?”苏念卿满眼的不可置信。
符津更是捂脸,直呼没救了,我这么费劲的让你赢,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把握机会呢?这算哪门子条件?要提就该提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哪都不准去,敢跑的话就拿条赤金打造的链子,连人带锁扣在床头……
他正想的入神,不妨一鞭子抽过来将他思绪打断,不得已收了那想入非非的念头跟上众人,嘴里叼着根枯枝翘着二郎腿躺在马背上,无聊极了。
苏楚二人策马齐驱,符津有意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特特的嘱咐众人落下脚程,不过一个时辰,这一群人就落后两人一大截,远远的瞧不清二人身影。
有人出声提醒:“津哥,咱们这也落的太多了,咱们脚程快点追上去吧?”
“都甭追啊,”他晃荡着腿一副没正形的样:“谁敢追我跟谁急!我哥哥嫂嫂自在的说会话,你们追上去当现眼包呢?”
“咱们跟着本就是随行护卫,落后这么一截出事了怎么办?”
“把你那樱桃小嘴闭上就出不了事,”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珠子忽灵忽灵的,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行进了大半日,估摸着她渴了,楚逸轩摸出一个鹿皮囊,拧开了方递过去,内里的牛乳尚还带着温热,苏念卿就着瓶嘴连喝了好几口,不等她拭去嘴角奶渍,一方干净的帕子就已经递了过来,简直不能更贴心。
“楚大人,你这样的话我以后离了你怕是会不习惯的。”她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人却只是轻轻勾唇,仿佛做这些都是应当应分。
想是怕冷场,又或是深思已久,他没话找话,:“当年为什么跑去北疆?王爷和王妃想必不愿让你沾染北疆风雪?”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天塌下来总要人顶上,当年北疆门户大开,总不能放任离林人长驱直入吧?那是我苏家统率的战场,我不去谁去?”她将手中的马鞭盘起来:“还没问你呢,为什么选了这么个路子?”
“你别多心,”怕他多想,她紧跟着解释:“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才思能力,就算正常入仕,迟早也会出人头地大放异彩,何必被皇帝操控,”她斟酌着用词:“为那些世家大族所不容呢?”
“因为太慢。”迟早,迟有多迟?早又有多快?这个时间他赌不起,苏念卿力扛山河的时候他帮不上忙,可他不能一直看着她孤军奋战入目无援,他只有尽快的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才能稍稍为她遮挡阶前风雨。
苏念卿没来得及细细感量他话中含义,风声划过她发梢,她本能的机敏起来,继而被人掠过肩膀翻落马下,与此同时,两支鸣镝箭携风裹雪从马背上穿过,直直的钉在不远处的枯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