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风早彻往里又扎了扎袖子。
  三人毫无自觉地战成一团,初出茅庐的灰原雄终于按捺不住要去拉架,结果也被波及了进去。
  好在路人也不奇怪,中学时期的男生凑在一起打打闹闹抢东西在他们看来实属稀疏平常,不值一提。
  ……
  “怎么又是别墅,事故高发区?”风早彻这几个月接了好几回任务,全是无一例外地要往类似的地方走。
  “按照‘窗’给的说法,里面应该有这只咒灵的领域。”夏油杰还在履行着自己‘辅助监督’的职责,缓缓念道,“这里原先经历过一场大火,但主人们出国的出国、旅游的旅游、上学的上学,非常幸运,没有一个人丧生。”
  “难道这栋房子是祖宅?这样舍不得老房子从而生出负面情绪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能住得起这里的人,一般不会缺房子住的。”风早彻望着面前漆黑破旧的建筑物,从它还没有被尘埃灰粉污染的数处角落中,可以分辨出它原先的样子。
  那定然也是金碧辉煌,崭新如初的。
  “倒也不是,按照这上边的记录,当时的那场大火,这栋别墅里的所有雇佣来的员工,无一例外地全部烧死在了里头,连挣扎的痕迹也不见。”夏油杰解释道。
  这故事可就朝着恐怖的方向发展了。
  风早彻侧过身:“既然是能被写到纸面上的疑点,那后来查出来的真相是什么样?”
  “家中有人起意偷盗财物,特意找了主人全部不在的一天,下药试图将其他人药倒,出逃时又和折返回来的司机搏斗,双方前后昏厥,火源应该是无意导致的,可能是他们两个争斗中无意间踢到、碰到了哪儿,无法对比。”夏油杰念道,“总之,烧也是从他们两个开始的,调查确定的起点也是在他们附近。”
  知道来龙去脉后,风早彻心中有了数,他不再犹豫,打头阵推门进入。
  里边果然是一片别样的空间,称不上漆黑一片,无法看见光源究竟在哪儿,但景象清晰可视,五感也一派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他似乎是在这家的主卧。
  风早彻掀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被子,刚想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究竟要如何做时,一缕轻到足以令任何人无视的风自面上划过,却带来犹如钢刀刮骨一般的疼痛。
  身侧厚重、本不适合拿来当作绒布的窗帘忽地往边上谦让地挪了挪,空出道缝隙来,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眼角余光不过是轻轻与之相触,便觉一阵刺痛。
  人不可直视太阳,这是任何人都会在进行相应尝试后记住的教训之一,但总会有不经意间瞥到的时候,他可没有印象,有哪一句话曾经说过,直视太阳会弄瞎人的眼睛。
  风早彻捂住左眼,一行血迹自他掌心淌下,有如泪痕。
  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无效时,他松开手,确定自己的左眼已经被“开门杀”,彻底看不见了以后,风早彻把窗帘重新拉好,路过主卧自带的卫生间时,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进去,藉由镜子瞧一瞧他现在的状况。
  原身是黑发黑眸,但眼下左眼居然变成了绿色,除却血迹有些“抢镜”外再无其他,这时候要是上大街找个路人,恐怕也不会以为他是瞎了一只眼,只会当他是带了绿色的美瞳,还只带了一只。
  外边的走廊……风早彻反应过来,这里应当是复原了这栋别墅还未曾被大火烧过的景象。
  好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其他人应该也一起进来了才对。
  他挨个挨个把门敲过去,不得不承认现下只有他一人在的事实。
  只他一人倒也还好,但一年级的二位恐怕就要苦恼于自己打的算盘彻底落空了,还得再搭进去五条悟一个举荐他为一级咒术师的承诺。
  风早彻愉快地翘起唇角,但那点笑意毕竟十分不合时宜,因而很快收敛起来。
  人没了还好,但,咒灵呢?
  他下楼,确定天台门和正门全部拧不开,窗户也是透明的但却打不开,外边的景象一览无遗,却也不是静止的,而是保持着正常的流动,无论是招牌还是过往行人的衣着打扮,俱是风早彻熟悉的模样。
  就好像是,要将他困在这里一般。
  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又有一缕风吹过,风早彻这次学聪明了,不打算直接束手待毙,在光对准方向照过来的时候,他就地一蹲,跃至窗户框下,成功摆脱了这一次的“锁眼攻击”。
  但一直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由于不是正统咒术师,他和其他咒术师比起来,感知向来不靠对咒力的感应,而是依靠人类那一丁点若有似无的直觉。
  这是他的劣势。
  目前为止,他从头到尾见过的、唯一对他具有敌意的、看起来极其有威胁的敌人……
  风早彻的目光随着阳光在地面上的投射而四下逡巡,难道说,他这次也要当一回“后羿”的角色吗?
  风早彻瞄准时机,趁着那束光源的离去,试图用随手带进来的匕首将玻璃给彻底扎个粉碎。
  感谢伟大的玄幻背景世界,只要有力量附着于他手,这些原本换十个他上也无法做到的事,终于能够由一个他做到了。
  失败了……
  不仅如此,他还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未曾在其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