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朗知道一些,又道:“村里还有个小知青等着他回去娶呢,这回小知青有的等了。”
——
江聿风有军官证,所以两个人都买的卧铺,相对干净一些也安静不少。
云月婵对面住了个小女孩儿,她穿了件军装,扎两个辫子,看起来文文弱弱,一站起来,嚯,一米七。
女孩儿收拾好了便坐下,她问云月婵:“你去哪儿啊?”
“边疆。”
女孩儿又看向江聿风,“那是谁啊?”
“我丈夫。”
“丈夫?”女孩儿惊讶了一下,又说:“你丈夫看着挺大啊。”
江聿风:……
说完那女孩儿又念叨了声:“我姐夫也比我姐姐大很多,你猜多少,十七岁呢。”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军装,“看到没,这身衣服就是我姐夫送的,好看吧。”
原来对方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秀自己那一身军装啊。
确实,在这个年代,军装是顶稀罕的衣服,穿上那叫一个骄傲。
云月婵敷衍了句:“挺好看的。”
女孩儿又道:“你知道我姐夫是谁不?”
一旁的江聿风道:“那你说来听听。”
“李泉,还是一个连长。”
江聿风想了想道:“真巧,我还认识,是我部队的兵。”
那女孩儿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止置信的看着江聿风道:“什么?你竟然是我姐夫的领导?那你岂不是比我姐夫还大,你这么大还娶个小姑娘……”她又看向云月婵道:“你知道我为啥去边疆不?”
“我姐要离婚,我妈让我去劝她,我姐夫不想离,就送了我一身军装。”
那女孩子的意思很明显,想离婚要趁早。
云月婵被她赤裸裸的劝婚给逗笑了,又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儿道:“我叫唐尧,你呢?”
“云月婵。”
第二十七章
因为有唐尧这个话匣子在, 云月婵一路都不孤单,在路上颠簸了三天,终于到边疆了。
下火车的时候,唐尧还拉着云月婵的手道:“能认识就是缘分, 以后我们常联系。”她又看向江聿风道:“妹夫再见。”说完人就跑了。
江聿风没想自己还能被个小姑娘绊一脚。
那没办法, 谁让自家媳妇儿太小, 人缘太好, 到处都有人认她当妹妹呢, 江聿风背着行李,同云月婵道:“走吧。”
——
团场的车早就在等了, 江聿风带着云月婵坐上车,开车的小兵看到云月婵脸刷的就红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如何称呼。
江聿风严肃道:“叫嫂子。”
那俩人整齐划一的喊了声嫂子。
云月婵软软的哎了声, 又道:“你们好。”
简单的招呼后,云月婵便上了车。
从火车站到十二团的驻地路程比较远,好在边疆一路上天高云淡,草场广袤, 风景格外的好,云月婵瞧着窗外的风景也没那么煎熬。
到了驻地, 江聿风带着云月婵先到了部队分的房子, 因为江聿风之前一直住宿舍,新房子也是他早之前分的, 所以一直没打扫, 开门,屋里有一股浓浓灰尘味儿。
江聿风找了个抹布垫在桌子上, 又把大包小包的放在上面道:“这屋子有点脏,得打扫一下, 你休息,我来。”
云月婵道:“我不累,一起吧。”
江聿风托着她的肩膀道:“那你先去休息会儿,我烧水。”
云月婵点点头,虽然一路奔波确实累,但是因为新环境,还是很兴奋,她双手背在身后到处看,这屋子三室一厅,有卫生间跟厨房,地面是水泥的,还带个大院子,房前屋后也没什么人家,房子格局挺好的,虽说是平房,但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好了。
江聿风边烧水边道:“这是去年才盖的砖瓦房,之前盖的房子都是土房子,我运气好,分到了这批房子。”
云月婵半靠在门框上道:“其他房子没人吗?”
江聿风道:“这房子也不能说分就分,结婚的才能有。”
话里有话,云月婵俏皮道:“看来江同志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江聿风道:“我妈催婚催的着急,为了骗她,我申请的房子,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云月婵笑笑,又走到他身边蹲下道:“哎,你刚开始怎么想的,大老远跑去跟我道歉。”
江聿风一边烧火一边想了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皱眉道:“当时可能是觉得……”
云月婵眨眨眼睛,“觉得什么?”
江聿风手上拉着风箱,回忆不久前两人的第一次通话,谁家的姑娘刚上来就说要结婚啊,他笑笑道:“也被吓傻了,第一次上来就问我什么时候结婚的。”
云月婵歪着脑底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觉得需要找你问个究竟。”
云月婵扑哧一笑,扶着他的胳膊道:“你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都知道?”江聿风诧异于妻子的文化。
云月婵哼了一声,又说:“当然,我有文化着呢,你以后可别想骗我。”
江聿风敬了个礼,“绝对服从命令!”
热水烧好以后,江聿风便舀了一盆子又兑了一些凉水,摘了毛巾在里面投了投,拧干了开始擦灰。
云月婵撸起袖子道:“我也来帮忙。”
房间里的家居不多,就是桌子椅子两个,卧室两个柜子还有一张床,打扫干净,再把被褥铺好,衣服并不多,简单收拾一下就行。
瞧着干干净净的劳动成果,云月婵躺下道:“哎,终于收拾好了。”
江聿风躺在她身边,抬手撩了她耳边的碎发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烧饭。”
“嗯。”
家里没什么东西,江聿风买菜回来,简单的煮了个疙瘩汤,吃过后两人一起睡了个午觉,云月婵便同江聿风去邮局打电话报平安。
电话打通后那么一会儿就回了过来。
和梅花道:“我掐着时间你们今天会到,就在这里等着。”
云月婵到:“妈,我们安全到了,屋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跟我爸好好过日子。”
和梅花嗯了一声,又叹道:“哎,你们那天早上走了之后,你大伯他们就过来了,说是天宝不见了,这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天宝不见了?”
和梅花道:“可不是,怎么都找不到,警察来了都找不到,现在还在找呢,你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贩子拐跑了。”
云月婵道:“知道了妈。”
——
和梅花挂了电话,提着篮子又往村里赶。
因为云天宝的事儿,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警察去河里还是没找到人。人人都奇怪,那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刘心受过云月婵的好,现在他家有事儿,也去帮忙找,也没找到。
但是晚上知青院儿的人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讨论这件事儿,还让女同志上工注意安全。
孙骁骁在一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只知道江聿风说要来找自己没来,还跟云月婵走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让她神情恍惚。
她本对未来不再抱什么希望,没想隔天龙桥竟然来了。
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龙桥垂着脸同孙骁骁道:“走吧。”
孙骁骁道:“上哪儿去啊,我说了要坐汽车结婚。”
龙桥没有拐弯抹角,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就把彩礼退了。”
孙骁骁被唬住了,眉眼垂下来道:“龙桥,你怎么了?”
龙桥一脸不耐烦:“结婚,不结婚就把彩礼给我退了。”
孙骁骁被上回的抛弃给吓怕了,点点头便应了,想象中村里人羡慕的眼神,盛大的排场什么都没有,孙骁骁就这么灰溜溜的跟龙桥坐着拖拉机走了。
这天大家终于在草堆里找到了云天宝,人还活着,但是一问三不知道,人变得更傻了。
李淑芬抱着云天宝哭个不停。
云大壮跟和梅花讨论这事儿,总觉得邪乎,又说:“是不是猫儿沟河神显灵了?”
李淑芬道:“呦,月婵之前老是去河里游泳,会不会有影响?”
云大壮觉得可能有,于是两口子半夜三更编曲便去猫儿沟去给河神烧了个香,和梅花还不忘把龙桥给骂一顿,云大壮道:“快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俩吃不了兜着走。”
和梅花道:“深更半夜的,哪儿来的人,就算是也是你那偏心的老娘。”
云大壮道:“她嘴都歪了,你还跟她计较。”
和梅花道:“怎么就不能计较了,要不是我家女儿争气,现在还不知道是咋样呢。”
“行行行,快走吧。”
“走什么啊,我就要说。”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道:“肯定是我家女儿被菩萨保佑,不然你家怎么会遭报应。”
云大壮无话可说,直接蹲在河边开始抽烟。
和梅花又想起了云奶奶这些年对自己对不公,越想越气,越说越多,直到河边噗通一声,两人魂儿都被吓到了半条命,赶紧就跑。
隔天和梅花就赶紧找了人给云月婵写信说明情况。
——
此时江聿风结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驻地,谁都想见见新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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