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再次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渊主把它拿走吃掉了吗?
  虽然理性告诉他,应该是拿走丢掉了,但今日的荒谬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多一个。
  ……或许可以,试探一下?
  嵇灵一顿,改口道:“再来一杯椰子茉莉奶茶。”
  五分钟后,嵇灵提着奶茶返回别墅。
  他做贼一样走到渊主的卧室门前,放出一丝丝灵力,卧室内空无一人,渊主果然没在,于是嵇灵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将奶茶放进在了床头柜上。
  他环视一周,正想蹑手蹑脚的离开,视线扫过床榻,忽然整个顿住了。
  嵇灵:“@¥#*@%5%%!!!”
  他忘记给渊主叠床了!
  嵇灵之前仰面躺在了床垫上,将整个床单绞地皱皱巴巴,异常凌乱,而凌乱的床单之上,则是床焦黑的被子。
  嵇灵非但没有叠床,他还忘记给渊主买被子了。
  之前被子被太阳真火燎出一个大洞,雪白的棉花争先恐后的地外往涌,焦黑的布料哆哆嗦嗦地挂在被单上,要多寒酸有多寒酸,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王程轩本来是一个人住的,后来家里一下来了四个人,他所有的被子都贡献出来了,没有多余的了。
  嵇灵顿了顿,颤颤巍巍地伸出一缕灵力,向外扫去。
  拜托了,渊主千万不要在附近,给他留点时间去商业街买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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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他会同意的
  灵力一点一点往外蔓延,沿着主路摸索向前,最终在道路的尽头搭上了某人的脚腕。
  灵力含羞带怯地一试探,又如同碰见了可怖的东西,咻地缩了回来。
  渊主就在别墅区主路的尽头,离这里不到一千米。
  一公里外,渊主垂下眸子,在他的脚腕上,一截灵力颤颤巍巍地搭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如同伸出触角的蜗牛。
  他盯了一会儿,轻轻一拽。
  没拽住。
  这灵力跑得比兔子还快。
  别墅内,嵇灵扶住了额头。
  渊主就在门口,现在出去买不现实,而就让渊主睡这个,他也不敢,嵇灵思索片刻,扯过自己完好的被子,微微一迟疑,埋头吸了一口。
  很好,感谢他每天晚上上床前都洗澡,被子上没有什么味道。
  王程轩的被子都是一个牌子,单从外表上看,分辨不出谁是谁的。
  嵇灵将渊主那床烧焦的卷吧卷吧,丢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后抱着完好无缺的那床进了主卧,将它平铺在了渊主的床上。
  他心虚地将每一个转角折好,被面拉直铺平,一丝不苟的仿佛学生在军训,随后审视片刻,满意点头。
  做完这一切,他闪身回到卧室,反锁了卧室门。
  大门传来了开合的声音。
  渊主没有刻意收敛脚步,他上了楼,进了房间,而后关上了卧室门。
  嵇灵悄悄将耳朵贴在墙上,探听对面的动静。
  率先响起的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神灵都耳聪目明,隔着一道墙壁,嵇灵也能听见渊主打开了花洒,水流浸过他的身体,然后在低洼处汇集,没入下水管道,接着,他披上了浴衣,棉制的衣料微微摩擦,渊主系好衣带,紧接着,他站在了床前。
  动静消失了。
  嵇灵将耳朵贴的更近。
  渊主单手拎着被角,神色莫名,陷入了沉默。
  嵇灵不知道的是,王程轩的房子,每间浴室的沐浴露味道都不一样。
  王老板买东西都是一套一套买,沐浴露也是一整套,每瓶的味道都不一样,渊主这里是木质调的,白檀的前调混合着松木的尾调,让人想起深山中古刹鸣钟,嵇灵这一瓶却是正统的度假香,橙花,椰子和桃子做主调,让人想起椰林,沙滩和海岛,和渊主那瓶一点也不一样。
  沐浴露不像香水那样留香持久,味道散得七七八八,嵇灵自己身上就是那个味儿,他闻不出来,别人却能闻出来。
  渊主谨慎地捏着被子,彻底的顿住了。
  他这边停顿久了,嵇灵略感不安,他跪坐在床沿,整个上半身都贴到了墙上,皱着眉听对面的动静。
  渊主隐晦地扫了眼墙面。
  他微顿了片刻,翻身上床,柔软的床垫微微凹陷,将他包裹起来,而后他若无其事地拉好了被子,调整睡姿,关上了灯。
  嵇灵松了一口气。
  他心道:“还好还好。”
  此时已到深夜,嵇灵将渊主那床烧焦的被子揉吧揉吧,凑合着盖到自己身上,心道:“明天去买床新的。”
  柔软的棉花包裹着他,嵇灵在半梦半醒间想:“好像邪神也没有那么可怕。”
  第二天一早,嵇灵给宋修远发消息,约他在昨日的酒店见面。
  落地窗玻璃碎裂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是安装的员工出了问题,没给玻璃预留下足够的空间,当日艳阳高照,室外温度很高,偏偏餐厅开了空调,几重因素结合,就裂掉了。
  这种落地窗都是高强度的中空玻璃,几万扇也不会有一扇出现问题,可宋修远命格特殊,刑冲太岁,又是庚金撞甲木,他本就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当然也会撞上最倒霉的事情。
  宋修远应答的很快,这些日子他接连不断的倒霉,简直要把他逼疯了,嵇灵就像根救命稻草,宋修远一把抓住,完全不给稻草跑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