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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看你妈。
  钟听想这么说的,但谁让解及州是主呢?
  她能站在这儿,能被高奢品牌定制的珠宝钻石埋葬,能借着他的眼去冷观一些云烟,不是她生来高贵,只是她站在这儿而已。
  虽然这种清醒过分使人不爽,但是事实啊。
  她现在确实是给人伺候着,可卸去层层衣装,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伺候解及州的罢了,跟一个看着眼色来来去去随时准备换一套床品的佣人、一个站在售楼处门前保持标准微笑等着抽提成的迎宾小姐没什么差别。
  他让她躺着她就不能站,他让她脱掉她就穿不了。
  一件包装精美华丽,拆开空空如也的礼品。
  这是钟听对自己的评价。
  也可以上点价值,成为薛定谔的猫,打开盒子之前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裸的。
  最气是时刻让你明晰这种认知的男人爽完就爱翻脸不认,视线开始不沾半度情色,宛如只是看一具露着两点的断臂维纳斯,好像如此就与欲望彻底割席。
  换个好一点的人可能会有让他长命百岁的美满夙愿,多么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钱多事少,贵浸骨子里。
  不过钟听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就只想让他趁早死,还能赶上下一胎继续投往世界中心。
  装他妈的正经。
  “不穿鞋?”
  思维猛地阻断是因为脚踝忽然被握住,不等她再反应,已经踩在解及州的手心。
  钟听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娇嫩,讲矫情点,手掌骨骼硌得她有点痛,坚硬的指节也按在她脚背脉络上。
  像只点水的蜻蜓,可惜力不收的,怜香惜玉跟他半点缘分没有。
  钟听不知道他是想干嘛,但反正顺势往他怀里钻了,故意坐到他两腿之间,臀蹭着底下那一处来回轻磨,手臂揽住他脖颈,勾起领带,压得领口都塌下一寸,呵一息热气往他青色血管上喷,随时准备亲吻。
  心思也有,偏让情欲玷污他,人前显露真模样。
  可解及州谁啊,规避亲吻的方式都炉火纯青。
  她到底嫩了点。
  哪儿都嫩。
  他知道怎么让她湿就知道怎么让她收起那冒了个尖的狐狸尾巴,闲出来的手托住她的臀,没等她继续蹭,先隔着衣料抵进她软穴。
  另一手也闲,缠住她一撮发尾绕,从指尖到骨节,下面戳弄又离开的同时,上面也离开。
  那一撮发和调皮的她一起,分分钟从他指上溜走。
  画面轻盈,但钟听只差没蹦高。
  靠,来真的啊?十三点。
  莫名一阵火气冒,哪怕是她先挑,他也不该挑她那儿啊。
  结果抬眼对上解及州,听他扯起那么一句,更冒。
  “挺有骨气啊。”
  拖着长调,尾音往上一扬,笑腔。
  刻意省去前俩字:卖的。
  告诉她呢,给你留脸了,藏好爪子少惹事,也不是没把你当个人。
  真该死。
  钟听不常受气,尤其他这种气。
  一想他爱提醒她摆正,她也帮他提一提,笑眯眯地理好裙摆,那收表的八卦这不就用上了。
  “我听说哪个姓张的两个月后结婚,你打算什么时候?”
  就甭管Old还是New的Rich man都有个共通点,再天外有天他也有爸有妈。
  而他们生在其中不可能不受限,顶多是规则长或短。
  虽然解及州长得就像希腊作家笔下那种目空道德弑父娶母的角色,可他会嫌烦嘛。
  也不对,俄狄浦斯会痛苦,解及州可能会连母一起弑。
  让他扮演角色之前起码要多加个“反派”。
  钟听以为他怎么也得皱一下眉的,可她估错了,解及州眼都没向她抬一下,只是用遥控调大了音量。
  很不巧。
  屏幕里的女星在讲获奖感言了,伴着屏幕外的他的飘然调,“打算让我出去的钱回来点?”
  真不爽。
  钟听那套世纪最悲惨理论至少当下应验了,也懒得琢磨具体是哪里不太爽,只想赶紧呼吸一片没有他的空气,“婊子无情没听过啊?”
  解及州没看她往外走的背影,抬了一下手而已,佣人从后给她披上一件西装。
  他的。
  “衣服穿上。”
  假给谁看哦。
  她也没光着吧?
  钟听刚想抖掉,又听他补一句:“山上凉。”
  嘁,提醒起来没完了,她又不会忘。
  “那多谢你好心了哦。”
  “在我接到不想听的电话之前。”
  意见归意见,大门敞开时,钟听还是往他那方向打了一眼。
  毕竟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见。
  偏偏又逢上解及州侧过脸。
  长得精彩是精彩,就是人畜生了点。
  说在钟听倒打一耙之前:“口袋里有伴手礼。”
  至少他总少不了浪漫的慷慨,会让钟听时而怀疑是不是期待他到来正因为过于纷呈的赠予。
  一把纯金的细烟杆,不长,点的钻特闪,末尾凸起的圆环恰好是她常抽的女烟尺寸,不可谓不用心。
  草,差一点钟听就问出来了。
  “解及州——”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那还挺恶心的,明明才回避过携了烟的吻。
  怪就怪她正盯着解及州,看得见他十分无所谓地转回去,似是要欣赏屏幕上获奖女星的最后一个镜头。
  留给她的语气词只剩敷衍:“哦?”
  狗东西。
  钟听转瞬还以一个催命鬼的笑:“我也好心提醒你,那寺不灵的。”
  遥控在他手里游了一圈,不知什么时候按下的关机,仍然不在意。
  “哦,你咒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