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来了?”罗卜阳快步迈出房间,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顿时愣在原地。
  温婉和池眠眠从另一房间出来,原本看到年乐的喜悦,在扫到他旁边孟贤德的瞬间,立即沉下脸来。
  “孟贤德!”罗卜阳气的咬牙切齿,“你竟然还敢来?”
  “我带我儿子,来看看林老。”孟贤德露出笑容,一把拨开面前站着的小男孩,堂而皇之走进院落。
  “你!”罗卜阳上前就要赶人,温婉见状快速拦下师弟,目光谨慎的看向两人。
  “抱歉,我师父病了,不见人。”
  “连他最喜欢的小秋也不见了吗?”孟贤德看向一边的年乐,笑着招手示意年乐过来。
  “你小时候的师父林老就在这,我陪你见见他,也正好叙旧。”
  “见年乐可以,但孟天元你不行。”温婉挡在孟贤德面前,丝毫不让。
  “年乐,你一个人去看师父。”温婉看向年乐,想起这两天师父的模样,鼻尖有点酸,“师父真的很想你。”
  “小师叔,这个大叔是坏人。”小男孩跟着年乐,小心翼翼开口,“他故意气师公好几次了,师公现在还病着,绝不能让他再见师公。”
  “我从来没有故意气过林老。我找到孟秋,第一时间就带他过来看望林老,可如今在你们口中却成了坏人。”孟贤德一副气到笑出来的表情。
  “我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你们还在年乐面前胡言乱语,编排一些我从来没说过的话。”
  “你有没有说过,你自己清楚!”罗卜阳满脸怒意,“世上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愧为人父!”
  “年乐,我们走!”孟贤德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提高声音。
  “既然你师父不愿意见你,我们走就是,何苦受他们污蔑!”
  “年乐,既然你来了,就不要再跟他离开。”温婉看向年乐,目光恳切,“他只会想着怎么利用你,他对你没有亲情的,留在这,我们照顾你。”
  年乐眼眸清亮,看着想要自己留下的视线,站在林老所在的房间前,声音温润。
  “师父,我来看过您了,谢谢您对孟秋的好,但我不能留在这。”
  “小秋你什么意思?”罗卜阳有点愣。
  “抱歉,我记不起从前,并且,我现在叫年乐。”
  年乐转身走向大门,孟贤德看着呆在原地的几人露出笑容,快步跟了过去。
  看到了吗。
  我就是把人亲自带过来,他也不会留下。
  “你混蛋!”罗卜阳气的上前就要动手,池眠眠熟练一扑,紧紧抱住师叔大腿。
  回到车上,孟贤德看向坐在旁边的年乐,眼睛微动。
  今天虽然没有当面气到林老狗,但看那几个小辈被气的发抖的模样,还是有些收获。
  年乐当着众人面表明态度,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看来他是真记不起从前。
  车辆启动,孟贤德看了会窗外,再看年乐,表情和蔼不少。
  “年乐,最近要是不忙,不如去你白姨最近办的书画展帮帮忙。”
  “书画展?”年乐有些诧异,“白姨会书画?”
  “她当然不会。”孟贤德脸上带着笑意,“这两天展出的,是与拍卖行有过合作关系的画家作品。”
  “可是……”年乐眼中带过分迟疑,“我没有做过这些。”
  “去多学多看。”孟贤德异常宽容,“你马上进入大四,实习就来你白姨的拍卖公司,要是做的顺手,毕业直接来工作怎么样?”
  “白姨会同意吗?”年乐眸光清澈,仿佛还在犹豫。
  “虽然她是公司的法人,还是业务部经理,但我要你进入公司,没有人敢反对。”孟贤德目光看向远处。
  “时代发展的快,这些年你白姨干的越来越力不从心,孟城在外另起炉灶,至于无忧,年纪小胆气弱,不堪重用。”
  孟贤德视线移向坐在旁边的年乐,露出几分感慨。
  “世界啊,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前排的司机看着红灯缓缓踩下刹车,从后视镜中看容貌精致出尘的青年一眼,没有做声。
  “您和白姨正值壮年,怎么会力不从心。”年乐扬起笑来。
  “进公司我可能不太行,但去展会上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应该还可以。”
  “也行,看看你表现。”孟贤德故作轻松开口,“你没有被林老那些徒弟三言两语骗去,我就知道你有辨别能力。”
  “他们编的太过了。”年乐笑着看向孟贤德。
  “他们口中那种像禽兽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有。”
  孟贤德神色一凝,但也说不出什么,司机竭力绷住表情,看着绿灯亮起,抬脚让车继续行驶下去。
  ***
  “真的太过分了!”中式大院里,罗卜阳提着裤腰,余怒未消。
  “带孟贤德来便罢了,他竟然还在师父门口说出那样的话,也就师父没醒,要不然我非和他比划比划!”
  “你行了。”温婉也是长叹一口气。
  “他完全记不得我们和师父,再被孟贤德一顿骗,没和我们翻脸都是好事。”
  池眠眠和小狗蛋蹲在一旁,听着旁边低低的啜泣声,池眠眠扭头伸手擦去小狗蛋脸上的眼泪,才发觉这孩子竟然这么伤心。
  “小师叔为什么不信我呢。”狗蛋难过瘪嘴,“非要我把学校里赢来的诚实之星奖状拿给他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