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泽和友子名下,有一对儿女,是梅泽和前妻的孩子。因为前妻罹患病症且长期酗酒,那一对小孩被判给了梅泽。
前妻亡故,留给了她的儿女们不菲的遗产。梅泽身为监护人觊觎那笔财产,动手杀死了其中一个孩子。
由友子讲述的施暴过程,充满了冰冷的注视和恶意的窃喜。她理智全无,控制不住的恶念和欲求从她的每一句吐息里尽数倾倒而出。
梅泽在这种叙述中委顿下来,怔怔地盯着友子露出的半张脸。
“是她诱导我,是她递给了银烛台,是她按住了……”他咽下死者的名姓字音,苍白无力、又倔强地为自己辩解:“都是她…她还想怂恿我杀了女儿,她还想给我下药,害死我……”
“下药?什么药?”安室透敏锐地抬起头。
他处在那只独眼的监视下,将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和语气都克制,扮演着朗姆眼中的波本,以及毛利小五郎眼中的安室透。
而属于降谷零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她想把一个奇怪的纸片贴在我身上!”梅泽突然抬起头,急切的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膝行几步,又期期艾艾的转头看向安室透:“她早就想给我下毒了……我保留了证据,我要把她交给警察!”
安室透顺着梅泽的目光走过去,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件外套,他摸过外套的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塑料袋。
里面盛着一枚古怪的邮票,白色方形,上绘一只蜷缩的乌鸦。
这只乌鸦落进安室透的瞳孔里,一点漆黑的颜色湮没在灰蓝色的乱潮下,被无声地搅碎。
是组织出品的新型致幻剂的类型之一,它通过纸张的形式在暗中流通。
“这算什么毒药?”胁田兼则凑过来,一手夺过安室透手中的塑料袋,将它举在灯光下,对着梅泽不满地质问。
“据说现在很流行一种毒|品流通方式,将浸过毒|品的纸制作成邮票、卡通贴片等,这些纸片可以通过口舌、皮肤吸收。”^
安室透任由塑料袋被夺走,平静地垂落下双手。
“你还懂得挺多嘛?”胁田兼则的一只眼睛移了过来。
安室透顶着毛利小五郎突然望过来的目光,心虚地摆手:“因为侦探工作,我偶尔会接触到一些灰色地带……”
毛利小五郎不满地哼了一声,接过塑料袋查看。
安室透后退一步,看着房间里表情各异的众人。
友子可以通过非法途径买到一把枪,但她不可能拿到这种致幻剂。
胁田兼则在跟毛利小五郎讨论,他觉得友子用这枚邮票害人纯属无稽之谈,说不定是梅泽已经到了被害妄想症的程度。毛利小五郎面对今晚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知如何反应,苦恼地抓着头发。
几秒钟后,安室透做出了选择。
他来到友子的面前,拂开她的头发,用近乎诱导的语气开口:“友子女士,那枚邮票是你的东西吗?
这位意志力薄弱的女士现在发不出任何声音,与周围人甚至丈夫算计斡旋消耗了她的精神,一颗子弹打入了她的小腿,共同保有的秘密被同伙猝不及防抖出。在几乎疯狂的状态中,她蓄积的最后力气全都用于和丈夫自相残杀。
安室透皱眉,站起了身。
友子不能再为他提供信息,而梅泽一厢情愿地认定就是友子要毒害他。
胁田兼则的注视如影随形,安室透低垂眉目,属于降谷零的部分与那只独眼的审视冷淡地对峙。
不久前还在欢声笑语的人物影像在他脑海里掠过,他冷静而又理智地锁定了站在楼梯旁的那两个人。
——撑着扶手看热闹的管家;以及站在管家身后,身体颤抖个不停,又格外恐惧搜身的厨师。
“说起来,我好像看到过其他人动梅泽的衣服,”毛利小五郎看向梅泽,勉力回想道:“我记得你有点强迫症吧?一点油渍滴到外套上就受不了,让厨师拿去清理……”
“厨师先生?”
柯南和宫纪站在沾满黄色胶布的大门前,试图还原密室的真相。
厨师拿着吸尘器的形象在他脑海中闪回一瞬,柯南用右拳锤了一下掌心,迅速领会了宫纪的意思。
他握住门把将大门推至只剩一条缝隙,叙述着密室的原理:“用胶带将门的边缘只贴一半,再像这样关上门,用吸尘器的吸口对准门缝,就能让剩下一半胶带贴在门上。”
复而他又低头思考:“可他看上去是一个精神失常者,到底要怎么杀人?”
宫纪站在走廊里,看了一眼时间。
“厨师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和荣先生,我必须尽快。”她半撑着膝盖与柯南对视,“可以帮我给你家大人打电话,叫他们下来吗?”
她独木难支,现在还因为要将一具尸体和一个病人交给一个小孩而愧疚不安。
柯南冲她点头。
宫纪一撑手臂起身,临走前又嘱咐柯南:“记得叫你家大人带件干衣服下来。”
“这么说来,这枚邮票也可能是厨师手里的东西?”胁田兼则摸着下巴。
“我去将厨师先生叫过来问清楚吧。”安室透撑着门框,“不知道警察小姐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他在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话:“毕竟这种药可不能随意流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