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远?怪不得他觉得这小鬼儿眼熟,原来是睿哥儿弟弟。
柳锦昱放下账簿,也不逗人玩了,跟他说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
宁泽远上下打量他一番,明显不信。
“少骗人了,谁不知道睿锦物流东家,是个被酒色掏空的大烟枪!”
柳锦昱:“?”
他不过在村里呆了小半个月,怎么就成被酒色掏空的大烟枪了?
“你听谁说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学堂里的人都这么说!”宁泽远觉得自己不可能搞错,读书人怎么可能说谎呢,所以他要把他哥解救出来,那样的人配不上他哥!
学堂里传出来的?
柳锦昱顿了下,说道:“小子,你被人骗了,我真是柳锦昱,不信的话你去问你哥。”
宁泽远还是不信,但看到他哥从屋里出来,又亲耳听到他哥喊这个男人相公后,眼睛猛地瞪大了。
“小远,你怎么来了?”宁睿看到弟弟来,十分惊喜,连忙拉着人进了屋。
三个人坐在一处,宁泽远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自己被骗了的事实。
在家奶奶骗他,在外边学堂里的人骗他,害他一直以为他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几个月来想尽办法要把他哥救出来,结果奶奶不肯,还拜托人看着他,他今天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的。
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人,宁泽远带着稚气的小脸儿绷得更紧了。
“怪不得最近几日县里生意少了些,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故意摸黑相公。”宁睿听了小弟的话后,生气道。
“他们还说哥夫不是东西,以前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说哥夫压榨工人,不给发工钱,私吞主家值钱货物,还威胁人家不准报官。”
“胡说八道!”宁睿猛地一拍桌子,气的眼眶通红,“相公才不会做这种事!”
“……”宁泽远吓了一跳,看着从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哥哥,将那些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兄弟二人好些日子没见,柳锦昱将人哄好后,去后厨做了一桌子菜。饭桌上,宁睿没少夸他家相公,一顿饭结束,宁泽远彻底被自家哥哥洗脑了,成了柳锦昱第一号大迷弟,走的时候那眼神别提多崇拜了。
***
事情继续发酵,短短几天,流言就在县里传开了,睿锦物流的名声受到了影响,东边的小铺子被某些“见义勇为”的人砸了个稀烂,主店门口围了一圈的人,说是要讨个说法。
柳锦昱收到消息后,跟宁睿二人马不停蹄往县里赶,路上跟柳家人的牛车碰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柳老板么,您这是赶着去县里喝花酒啊?”想到柳锦昱因为生意一落千丈而气急败坏的模样,柳锦繁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柳锦昌跟妻女坐在车厢里,听到大哥这么口无遮拦,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村里的好,否则被赵管事瞧见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柳锦昱瞥他一眼,面上毫无波澜。
“四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无论大哥做了什么终究是咱们大哥。”柳锦昌掀开帘子,一脸不认同地说教到,“大哥想找你借银子做生意,你不借便是,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还咒他死。四弟,就算断了亲,咱们也是一家人,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回来。”
“不必。”柳锦昱语气淡淡。
有村民听到,立马拿一双眼睛探究地盯着他瞧,眼神里写满了不识好歹。
“四弟,爹跟娘都很想你,当初我要是在家就好了,咱们兄弟四人就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了。”
柳锦昌叹了口气,当着村民的面将兄友弟恭演了个实诚实,大家一看秀才老爷都这么低姿态了,柳锦昱竟然还敢拿乔,于是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柳锦昌故意说这么一番话,就是想让大家误会他,好败坏他在村里的名声罢了,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柳锦昱看着他,说完赶着牛车离开了。
老柳家,就数林柳锦昌心最黑,当初就是他提议把原身推出来替柳家老大背锅的,结果事情败露,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柳锦繁差点被打死,这会儿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让柳锦繁又心甘情愿继续跟着他。
柳锦昱不在意,只要那一家子不招惹自己,大家就相安无事,但现在看来,那一家人是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了。
他眸子发冷,宁睿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柳锦昱在他脸上摸了把,“冷了吧,快进去坐着不用再外边陪我。”
宁睿摇头,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样就不冷了。
“粘人精。”他笑着说。
***
“让你们东家出来,赔钱!”
“赔钱!快出来赔钱!那批货是我们一家子的血汗钱,你们睿锦物流太不是东西,威胁我不让把事情说出去就算了,赔的银子连一半都不到,说好的损一赔十,这不是骗人吗?!”
“你们还赔了一半,我家一文都没赔,我爹去要钱差点被打死!”
“睿锦物流欺人太甚,不把咱们当人看!既然他们东家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咱们就撞开门冲进去!这是他们主店,里边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赔给大家!”
“好,就这么办!”
于是大家一哄而上,饶是门口几个汉子再力大无穷,也挡不住那么多人,掌柜的眼看着门就快被撞开,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没了折,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东家的声音,他得救般一个激灵又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