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说花灯是什么样的啊?真的有龙那么大的花灯吗?听说县里的月团什么模样的都有,还有小动物形状的,是真的吗?”
  路上,少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抓着他手臂问个不停。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柳锦昱看着小夫郎兴奋的发红的脸颊,笑着说。
  ***
  柳西县平日里就十分热闹,中秋节这天更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精彩的杂耍表演,漂亮精致的五彩花灯。
  长廊亭下,有文人墨客驻足,猜灯谜对诗词。河对岸,未婚的姑娘小哥儿手里执着花灯,满面羞涩的望着对岸模样俊朗的读书郎们。
  宁睿手里也捧着一盏花灯,只不过他的视线没落在对岸,而是全落在了眼前人身上,他微红着脸,握着笔一笔一划将心里的名字写了上去。
  “写了什么?”柳锦昱偏头作势要看,宁睿侧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看着花灯上那几个丑丑的小字,朝他嘿嘿傻笑。
  他揉揉少年的脑袋,仗着身量高光明正大偷看小夫郎花灯上写的字,待看到对方跟自己藏了一样的心思后,一颗心全都化做了水,满是柔情。
  两人放完花灯,便手牵手离开了。
  身后的小河里,两只写着对方名字的花灯,紧紧挨在一起,密不可分。
  第二日,柳锦昱领着小夫郎去赌坊还钱。
  士别三日,赵林松对柳锦昱的看法早就变了,短短几个月就能赚到这么多银子,这小子就是个经商奇才,怪他当初眼拙,竟然没看出来。
  他热情地将人请进屋内,听柳锦昱说他准备在县里买铺子,便把这事儿揽了下来。
  “那就麻烦赵大哥了。”柳锦昱拱手道。
  见他对自己改变了称呼,赵林松朗声大笑:“不麻烦,都是兄弟,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柳老弟都可以来赌坊找我。”
  柳锦昱没推脱,笑着应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经过几次接触,他认为赵林松这朋友可交,况且自己想要再县里开铺子,背后没点势力,很难发展起来。赵林松虽然只是一个小管事,但赌坊里的掌柜见了他都要鞠躬行礼,可见地位不一般。
  “柳老弟,你先跟我说说,你想要啥样的铺子?”赵林松问。
  柳锦昱:“一间宽敞明亮些的,再来四五间小档口,小档口要分布在县里各个人流量密集地。”
  大的做总店,一些贵重货物从大店走。小的是分店,不仅可以提高伙计工作效率还可以作为临时休息点,好让他们补充体力。
  “没问题,你赵哥一准给你办妥。”赵林松拍着胸脯保证。
  ***
  赵林松果然没夸海口,不到两天就把事情成了,柳锦昱去看铺子的时候,发现几间小铺子的地理位置,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总店更是坐落在柳西县正中央,位置是最好的,人来人往,都要从门前经过。
  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就算是古代也是如此。
  柳锦昱原本打算请赵林松吃饭,但赵林松临时有事要去府城一段日子,两人便说好等他回来再聚。
  买铺子总共花了近五百两,严重超出预算,剩下的二百两还是赵林松帮忙垫付的,还有装修费也是他出的。柳锦昱的意思是想让赵林松投资入股,但后者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只说让他有钱再还,随后就坐着马车急匆匆走了。
  赵林松显然不是个缺钱的,那吴月芳为何还要出轨呢?
  最让他不解的是,出轨对象还是柳锦繁,论读书他还不如柳家老二柳锦荣,论长相就更不可能了,柳家除了他跟柳锦昌,剩下的没一个能看的。柳锦昌长的也一般,原身跟他们一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每次想到柳老太太对原身的态度,他甚至觉得原身根本就不是他们一家亲生的。
  柳锦昱收回思绪,抬手帮小夫郎掖了下被角。
  “相公,咱们以后都要住在县里了吗?”宁睿小声说。
  “睿哥儿不喜欢住在县里?”
  后者摇摇头:“相公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闻言,柳锦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睿哥儿想不想回家看看?”话音刚落,就感觉怀里的身子顿时一僵。
  宁睿抿了下唇,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几分:“卖出去的哥儿,是不允许回去的。”
  “大周并有这条律法。”柳锦昱摸摸小夫郎微凉的脸颊,“只要你想,相公就可以带你回去。”
  宁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说他想回去,他想爹娘跟弟弟了。
  “是相公不好,一直没问过你想不想回家。”柳锦昱把人紧紧留在怀里,心疼道。
  宁睿猛地摇头,着急道:“不是的!相公对我最好了!”
  “好好好,我们睿哥儿也最好了。”柳锦昱笑着说。
  ***
  翌日一早,柳锦昱赶着牛车出门买东西,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岳父岳母,他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除了鸡鸭鱼肉跟布匹,看见啥稀奇的也顺手买了一些。
  他花钱大手大脚,两条街逛下来,牛车上已经没了地方,回到客栈,宁睿见他买了一车的东西回来,整个人都傻了。
  “相公,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就是村长家姑娘的回门礼,也没见过有这么多,何况他只是个被卖出去的小哥儿,即便是只拿几斤粗面上门也是说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