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被人牢牢牵住, 完全没法挣开。
  “师兄,你这样我不好去拿冰袋。”牧听舟难得耐心地解释, “你先松开,行不行?”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裴应淮像个刚吃到糖的小孩子,紧紧拽着自己来之不易的糖果不想放手。
  他对这个样子的裴应淮有些心软,但他的力气又大得惊人,不得已之下,才将祁萧然又喊了回来。
  祁萧然好不容易将另一个小的安顿好,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时,牧听舟正面露无奈地坐在床榻前,他的一只手被攥在裴应淮的右手之中。
  他哑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牧听舟摇摇头:“他有些不太对劲,你过来看看,我怕可能是跟魔息入体有关系。”
  近些日子幽冥的裂缝越来越大,散落在空气中的魔息也日渐增长,对于他们魔修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对于裴应淮这种刚入魔,先前还受过伤的人来说必然是致命的。
  即便每日牧听舟都有意将他体内的魔气给祛除,却不能完完全全地剔除干净。
  祁萧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给他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番,半晌后他扭过头开口:“你先前是不是同他有过神魂连接?”
  “嗯。”牧听舟解释道,“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他入魔的事情,想着能不能替他压制几分。”
  祁萧然拧着眉,瞥了眼床榻上双眼紧闭的男人,言简意赅道:“我怀疑是心魔反噬造成的。”
  “你可知引起他心魔的到底是何物?”
  牧听舟答道:“不知,他也从未提起过——只说过是一些陈年旧事。”
  祁萧然皱着眉头:“那可能有些麻烦了。”
  他指引了一番,指尖探出灵力想要进入裴应淮的身体里梳理他体内乱窜的魔息,却还在没有碰到他的时候就被一股劲给弹开了。
  “若我猜得没错,他现在排斥着所有人的接近,除了你。”他道,“你还记得神魂连接时如何发生的吗?”
  “现在估计只有你的灵力不会被他排斥了。”
  牧听舟记得啥,他啥都不记得了。
  只有每一次睡着的时候他都会被迫拉入裴应淮的神魂之中。
  他瞥了眼裴应淮苍白的脸庞,心底有些茫然,怎么他就这么离开了一小会,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算了,我来试试。”
  还未等祁萧然指引,牧听舟借着裴应淮捏住他手腕的那只手,长腿一跨便跨上了床榻,双腿岔开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浑然无视了祁萧然惊悚的目光,牧听舟眼尾微红,咬牙切齿地想着待会见到人要怎么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他抬袖拭去了裴应淮额间的汗水,俯下身,额头贴着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缓缓探出了些许灵力,他这一次却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裴应淮的识海之中,小心翼翼地与他的神识交织在一起。
  牧听舟刚心中一喜,忽地察觉到一股强势的拉力整个覆盖在他的那一缕灵力之上,将他拽进了裴应淮的识海之中。
  他暗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传来,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他再次醒来时,忽地感觉胸口处传来了一阵湿润感。
  牧听舟的意识在不断下沉,而这股别扭的感觉又在不断地将他向上拉,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却倏然感觉到唇瓣接触到一个柔软的触感。
  牧听舟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熟悉俊颜,唇间湿漉漉的感觉和炽热的呼吸钻入他的口中。男人的吻细碎地落下,将他的声音吞没,转化成了唇齿间的纠缠。
  恍惚之间,陌生的浪潮和熟悉的气息狂卷而来,将牧听舟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也就不懂得该如何换气,只能仰着脑袋被迫承受着来自男人的侵入。牧听舟呼吸急促,脑袋发昏,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要缺氧致死了,不堪重负地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那人推离。
  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啧,像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一只手桎梏住他的后脑,断了他的退路,而另一只手却强势地挤进他的指缝之中,十指交融在一起。
  每当牧听舟开始喘不过气时,对方总会不慌不忙地渡一口过来。
  这一口气,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被牧听舟贪婪地吸进口中,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终于,在牧听舟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男人稍稍退开了三分距离,交织的唇齿间拉出暧昧的银丝,一反常态开始温柔地啃咬着牧听舟的下唇。
  但起码也算是给了他呼吸的时间。
  牧听舟胸膛上下起伏着,眼前阵阵发黑,殷红饱满的唇瓣被咬得几欲充血,艳丽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清脆又熟悉地叮叮当当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听着一阵耳熟,混乱的脑子里却始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声音。
  耳边再度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宠溺般的无奈,他喟叹道:“才这般就有些受不住了?”
  “那接下来的又该怎么办呢?”他循循善诱,勾起唇角,“舟舟,还能撑得住吗?”
  神性&人性
  第六十六章
  唰——
  男人偏头躲过了一道利风, 只听见轰隆一声,一柄锋锐的匕首深深地没入了身后的木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