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烈晃动中,蛋身上的裂缝顺着末端蔓延,直到将蛋蛋整个包裹起来,然后在初阳照射下,自中间向两边脱裂。不像是蛋壳碎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然脱裂,她的脱裂更贴近有翅虫族破茧时首次张开翅膀,是两块相似的整体自然而然地分离,最终成为本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脱裂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长在两块“蛋壳”彼此纠缠不休,难以分割,短在它们彻底分开只在呼吸间。
  蛋蛋似乎厌烦了无止尽地挣扎,身上的每一道裂缝都被抻得极开,隐约可见嫩白的“肌肤”。裂缝在层层叠加的力度下显露颓势,于绝对的力道下彻底崩毁,舒展开它美丽的身躯。
  那是一副……长得不是很对称的小翅膀,一边稍稍有点大,一边稍稍有点小,但它的颜色仿如流淌于水面的月光,透着静谧与安详……然而它发育时似乎过于在乎外表,以致于疏忽了自身的功能……
  简单来说,好看,不太好用。
  蛋蛋舒展开翅膀的下一秒,就失重险些掉落地面,好在她及时扇起小翅膀重新挣扎回了原先的高度。
  对,没错,蛋蛋还是蛋蛋,没有因为外壳的变化而产生任何质的飞跃,只不过多了对小翅膀,仅此而已。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王卵,特么不会长翅膀啊!
  弗莱意识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为此遭到联盟轰击险些命丧太空,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被小老鼠欺负,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个不伦不类似蛋非蛋的奇怪生物!他的女王在哪儿,女王卵在哪儿?
  这个奇怪生物确实拥有女王的某种特质,能够影响虫族,如果它是联盟专门创造来控制虫族的东西,一旦这东西投入虫族战场,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虫族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绝对服从于女王,尽管他们已失去女王行踪万年之久,这点也从未改变过。到时恐怕不用联盟动手,虫族就在这东西的带领下全体投敌,丧失尊严和理想了。
  想到这点,弗莱杀心顿起,打开飞船舱门让本体得以行动,灵敏的须须刹那间缩回脑袋,一抖一抖地像是在对他撒娇抱怨。他捋了捋须须,随即将它伸入飞船,握住出发时备好的高浓度毒剂。只需一滴,就能让虫族最强壮的战士倒下,那个奇怪生物就更不用说了。
  弗莱计算着应该用怎样的力度与角度才能完美将毒剂送到奇怪生物体内,飞船外却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早已死去的沙鼠缓缓爬起,抖落半身沙砾,然后屈身、弹起,抱住正在低空上上下下飞得不甚平稳的蛋蛋,滚落地面。
  弗莱眼中溢出惊喜,收好高浓度毒剂,须须闪电般缚住沙鼠和蛋蛋,将他们提到自己面前。
  “呦,没死?”
  沙鼠露出尖利的牙齿,想要对他故技重施,不过弗莱并不畏惧。他苏醒时的须须和沉睡时的须须是两种生物,只有没脑子的笨比才会被一只老鼠咬怕。
  “没有价值的鼠不需要活着,”弗莱微笑,“给你个机会展示自己的价值,也许我可以留你一命。”
  沙鼠冷声道:“你想要在沙漠活命,最好留我一命。”
  “哦?是吗。”
  沙鼠没有再说话,他们的对话中止,弗莱漫不经心地摆动着须须,看谁的耐心先一步耗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完全升起,沙漠表面的温度逐渐攀升,弗莱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他是特种虫族,能够适应宇宙中绝大多数极端环境,区区高温不足挂齿,但当须须传来灼痛感时,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当机立断卷着沙鼠和蛋蛋回到飞船。
  沙鼠柔顺的皮毛蜷曲,显然也受到了高温的影响,而蛋蛋看起来就好多了,白白净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翻了翻小翅膀,似乎在跟他打招呼。
  “这就是你的底气?”弗莱甩了甩须须,很是烦躁。
  这地方似乎不能以常理来揣测,就算虫族也没有如此极端的高温星球,而且那太阳……像是寿命将近体态发福的红巨星,无法控制地向外发散它的热量与辐射。
  面对这样的恒星,白天出行几乎与送死无异,就算能扛下高温也扛不下太阳辐射,死也会死得极为痛苦。
  身为土著是荼荼最大的底气。
  这只臭虫自天外坠落,总有一天要回到他原先的星球,但从他搭载的破球损坏程度来看,那一天不会很快。他要在这里生存,无论几天或者几个月,他都需要信息来规避风险。
  荼荼要生,他也要生,何不结伴合作?一个提供有效信息,一个保障生存,天作之合。
  荼荼并非没有想过逃回族地,但臭虫在他苏醒后那一问就让他明白,合作才是最好的出路。当然,合作也不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正在rua自己的白蛋蛋。
  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死了的,不可能站在这里跟眼前的臭虫有来有回。但他很幸运,在意识涣散时,看到了蛋蛋。
  当时看到的蛋蛋并非现在似蛋非蛋、似鸟非鸟的模样,而是拥有着具体的样貌,细节他完全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她窝在蛋壳里,两眼泪汪汪,张嘴只会“呼啊呼啊”,不会说话,但她的意思却能很明确地传达过来,她让他不要死,然后他就真的活了。
  现在荼荼也还是难以置信,所以他决定有机会的话,把这个白蛋蛋拐回鼠窝!沙鼠一族的繁荣,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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