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提瓦特常见的禾本作物,这意味着祂应该能很轻易的发现它们的身影。除此之外,小麦也是祂这次出行的目标之一。
  不过拜恩找寻了很久,只找到了一些很像小麦与水稻的植物,难道说这些植物还要让人类驯化个几千年吗?
  金发魔神心不在焉的发着呆,思考着去哪才能找到更合心意的植物。
  阿赫玛尔见祂看着手中的果实发呆,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果实举到拜恩的面前问祂:“它有名字吗?”
  “什么?”
  骤然回神,拜恩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的果实后,祂摇了摇头:“这是你属地的果实,不如你来取个名字吧。”
  祂倒是知道这种绿色的果实名叫枣椰,但这个提瓦特已经和那个提瓦特有了些区别,所以祂也不打算将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带过来。或者说,可以借鉴,但不能全盘接收。
  阿赫玛尔对此有些高兴,祂托着手中的果实苦思冥想,不知过了多久,祂抬起头,诚恳的看着拜恩询问:“拜恩,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不如这样吧。”阿赫玛尔雀跃的说:“这既然是你我友谊的见证,不如你我各取一个字,将其组合成这种果实名字如何?”
  此时旭日东升,阿赫玛尔看着远方的太阳道:“又到了太阳升起的时间啊,那我就取个‘早’字吧!”
  枣?
  拜恩听见这个音阶,仿佛看见了不断螺旋,不断流转,不断轮回的漩涡,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附和了命运也无妨。
  “那我去取个‘椰’字吧。”
  那种树木的模样,也的确很像是椰子树。
  “早耶?”
  “早耶!”
  阿赫玛尔被祂的风趣逗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啊,希望我的子民会喜欢它,也希望你我之间的友谊也能与枣椰一起长久的流传下去。”
  “当然会的。”
  拜恩的语气莫名:“枣椰可是个好东西,或许你我的未来...”都不如它留存的长久。
  阿赫玛尔将‘早耶’高高举起,开玩笑似的说:“我们的未来就靠它见证了!”
  祂们将这颗果实中的果核翻了出来,就近找了片水泽埋了下去。在种下去这颗种子的时候,在场的两个魔神都没指望它能活下来,只是随手输了些元素力,让它别死的那么快。
  然而或许是命运有感,这颗与其他‘早耶’没有什么区别的果核竟然坚挺的活了下来。
  它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漫长到它的名字因为口口相传,从‘早耶’逐渐变成了‘枣椰’,漫长到了它长成了同族都无法拥有的粗壮,漫长到将它亲手种下的两位魔神有空就在它的树荫下饮酒相聚。
  而它的名字逐渐从“那颗早耶树”变成了“神明种下的树”,又从“友谊的见证”过渡到“始末终焉”最后在树王的敲定下,它的名字返璞归真,又变成了最初的名字:早耶。
  ‘早耶’树见证了许多人的成长。它听见过赤王悦耳的琴声,看过花神美妙的舞蹈,沐浴过树王的‘祝福’,也见过赤王与火神对着世界高谈论阔,最后无言碰杯。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花神再也没有来过它的身边,只有赤王一个人坐在她曾经所在的位置弹琴,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树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过赤王的消沉只是暂时的,自那之后不久,它的树下来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孩,他让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赤王的脸上。
  ‘早耶’树是看着他逐渐成长为一个君王的,杀伐果断,神态凛然,与赤王曾经在树下与好友一同讨论时设想的那个君主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赤王也不见了。
  没过多久,树王来了一次,祂的神情悲戚,语重心长的抚摸着它的树干,告诉它不要伤心,说赤王与花神一起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黄沙,没有花圃,亦没有能让它赖以生存的水土。
  树王说,或许自己也有一天会去那个地方,让它不必担心,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但祂们还有彼此,祂们又会在一起唱歌跳舞,就像是曾经那样。
  树王的话很准,从那之后,祂也消失了,早耶很久之前便有了准备,所以并不伤心,祂们都不知道它什么都明白,它见证过许多的离别,许多的消失与许多的死亡。
  所以,它怎么能不懂呢?就像是人类会将一个盒子埋在树下,就像是树木也有有死去的那一天,神明的逝去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它偶尔也会怀念那个时代,怀念自己被风沙吹拂过的树叶,怀念枣椰成熟后砸在了谁的头顶,怀念祂们坐在自己的身边,诉说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的花鸟,一切的山岩,一切的一切。
  那个时候祂们都在,而它的心里也会溢出甜甜的蜜糖。
  时间啊,总是过的很快,它会安静的送别早已离开的人,也会安静的接受时间送给自己的成长,人们会离别,又会相聚。
  这片大地新的主人过来见过它,她还是个小女孩,语气却很老成。她摸了摸自己的树干,告诉它,这次换她来陪它了,让它不要觉得寂寞,新生的枝桠被黑发的君主保护的很好,就像曾经赤王教导他那样,他也在教导新主人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新主人的身上,它看见了赤王、花神与树王的身影,似乎她就是祂们未来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