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的最后定格在那块结晶上,散兵下意识的抬起手按了下自己的胸口,指尖被这里的温度烫了一下,明明是正常的温度,却刺的他立刻放下了手。
  “呵呵呵呵......多托雷!.......多托雷!!”
  如鲠在喉的感情让散兵的声音沙哑,他咬牙切齿的笑着,似乎想将博士的骨头一根根的咬碎。
  “好......很好!”散兵几乎要气疯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也不敢细想在自己胸膛中跳动的究竟是什么。
  “刚刚那个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们?还有奥列格?”派蒙有些害怕的贴着自己的旅伴:“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奥列格不是他们的王储吗?”
  空想到博士对奥列格的伤害就不由得双拳紧握,牙根紧咬。
  派蒙颤颤巍巍的继续向纳西妲提问:“我们看到的记忆,为什么是来自博士的视角?”
  “这是我触碰博士确认他是否消除了所有的切片时,从他的内心中读取了一段记忆。对你而言,这应该算得上真相吧?”
  “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他并未抛弃你,甚至连离开也并非出于自愿。踏鞴砂也好,至冬的计划也罢,在当时的他看来都没有你重要,他不会下达让你涉险的指令。”
  纳西妲轻轻的说:“想必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散兵:......
  他抬起手,将手心贴合在胸膛处,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温暖与鼓动,散兵闭上了双眼。
  ‘所以这份刻骨铭心的背叛只是一个持续了百年的谎言,两个造物间本可以相互拯救的命运就这样被博士改写成了另一个结局。’
  ‘这也是博士想要达成的实验吗?’
  ‘真是......扭曲至极。’
  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对派蒙说:“我们还是换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想一想吧。”
  派蒙忙不叠的点头:“好!”
  说实话,这样的散兵让她有些害怕。
  “给他一点时间消化情绪比较好哦。”纳西妲又开启了群聊:“现在的他恐怕会混乱一阵吧。”
  “纳西妲,”美尼斯忽然开口:“收回他的权限,这小子可能会因为头脑发热而做一些给人添麻烦的事。”
  嗯?
  纳西妲虽然不理解,但出于信任,她还是收回了散兵查阅世界树的权限,现在世界树中的三人除了出来以外无法在其中做任何事。
  派蒙好奇的回头看了散兵一眼:“给人添麻烦的事...?”
  美尼斯不想细说:“只是个可能罢了。”
  “哦......”派蒙似懂非懂:“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我知道博士做了坏事,可散兵为什么这么激动?”
  “这其中的事情有些复杂,派蒙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骗过,所以不明白也很正常。或许他早晚要知道这些信息的吧。”
  “先前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初生的人偶被至冬的殿下捡回自己的住处,他们一起生活,后来因为女皇的征召,奥列格被迫离开了人偶,但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他的自愿。”
  “一切都像是博士安排的一场恐怖实验,实验的对象是他们至冬的殿下,而散兵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被卷入其中的次要观察对象。”
  “刚才的那段记忆之后,真相是这样的:博士用了一段时间逐渐瓦解了奥列格留下的屏障并将其篡改,使无忧无虑的人偶逐渐体会到了周围人明显的转变,他在人偶的身边散发着关于奥列格的各种谣言,接二连三的信息让远在稻妻的人偶无法分辨其中的真假。人偶对许久未归的奥列格产生了忧虑,忧虑转变成不安,不安又变成恐惧,最后沉淀成憎恶。”
  “原本在稻妻中平稳进行的双赢计划,也在博士的加速下变得只追求恐怖的双输结果,博士故意将冶炼所造成的伤害不断放大,扩散,最后他以奥列格的口吻给人偶下达命令,让他进入炉心吸收其中所有的污秽。”
  “博士在命令的最后以至冬殿下的名义写道,如果你能在这次的行动中活下来,我们便就此两清,从此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
  “带着与他一刀两断,从此各路天涯的心情,人偶带着博士给的一颗结晶进入了炉心。炉心中的负荷远超预期,但人偶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离开炉心后,他询问博士:[这个东西保护了我,它究竟是什么。]”
  “博士在检查过后很是遗憾的说:[是一颗再也无法回收的心脏,取自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神圣之物,是无法再生,也无法再取得的珍贵之物。]”
  “这个被博士称为‘心脏’的珍贵之物在高压的负荷下,与人偶产生了奇特的反应,它无法被任何人或事物剥离,从此只会跳动在人偶的胸膛中,用它的一切来保护自己的‘主人’。”
  “人偶从未想过自己的渴求之物会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出现,悲愤交加下,他更加彻底的将奥列格厌弃,将那个将他戏耍一通的至冬殿下视为自己人生中的过错。于是他有多么憎恶奥列格,就有多么珍惜自己这颗‘心脏’,并将它视为‘重生’。”
  派蒙:“原来是这样,那这颗心脏......”
  “正是博士从奥列格身上剥离下来的结晶。”纳西妲:“散兵可能从未想到,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可他留下了的力量依旧在保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