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辽南时,为避免该部被建虏剿灭,我东江镇这边,频频出动船队,对辽南沿海的地带,展开十数次的渡海破袭。
  现在局面逆转的太快了。
  绣岩城叫该部攻克下来,这对建虏上下来讲,那绝对是不小的轰动。
  可是这般一来,咱们东江军,也被那李自成调动起来,这明显是在搏,搏我等会出兵袭扰辽南。”
  正堂内,陷入到沉寂之中。
  刘兴祚、左良玉、沈世奎等诸东江将校,个个神情凝重,对当前所掌握的局势,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这个李自成,真是可恶,敢算计起我们东江军了。”
  刘兴沛紧握双拳,皱眉道:“当初他主动联系我等,用大批金银来置换军械、震天雷等物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其麾下所统的老营精锐,才不过万余众,剩下的那几营大军,多是乌合之众。
  没想到这家伙胆子真大,不想着流窜辽东各地,免得被建虏八旗围堵起来打,偏偏还玩一出暗度陈仓,把绣岩城给打下来了。
  这不是摆明叫建虏包饺子,然后一口给吃掉吗?”
  “不对!”
  刘兴祚冷芒一闪,伸手起身道:“不对,这个李自成,绝没有那般目光短浅,事情没那般简单。”
  说着,刘兴祚快步朝舆图走去,金铉、左良玉、沈世奎一行见状,纷纷起身,随刘兴祚就过来了。
  “刘帅也觉察到不对了?”
  左良玉走上前,伸手道:“现在末将严重怀疑,李自成之所以这般做,想调动的不止是我们东江军。
  还有建虏各部兵马。
  这个家伙所想谋划的,不是一域形势的改变,而是整个辽东格局的改变。”
  “左副将,你想表明的意思,是李自成在谋一盘大棋?”
  金铉皱眉说道:“以绣岩城为起源,围绕辽西、辽南、辽左等地,都为此展开相应的变动?
  可是他李自成为何这般做?
  如果说整个辽东的局势,并没有跟他所想的那般而动,那绣岩城就是一处死地,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要是都动了呢?”
  刘兴祚拔出战刀,指着辽南方向,说道:“只要我们东江军,趁着建虏围剿李自成所部时,进攻镇江堡等地,那辽南各处的建虏兵力,终究是捉襟见肘。
  对于黄台吉来讲,面对这样的态势,无非是两种可能性,一是从辽西调遣援军,二是从辽左调遣援军。
  可是我们不要忽略一点,黄台吉所领的建虏八旗,麾下最能打的,其实就是真鞑那部分兵马,但建虏的核心人马又很少。”
  “没错。”
  沈世奎点头说道:“自从陛下御驾亲征,击退进犯关内的建虏主力,除掉暗通建虏的八大贼。
  特别是泛辽东战略谋定以后,看似建虏八旗的势头依旧强劲,可建虏这边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结合辽西那边,所传来的军情来看,察哈尔、内喀尔喀、喀喇沁等部草原部落,似乎开始侵掠科尔沁一带。
  最重要的一点,我东江军代表大明出使朝鲜,跟朝鲜王室达成部分贸易往来……”
  “不用扯这般远。”
  刘兴祚摆手说道:“像这些军机要务,李自成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个家伙,就是在玩豪赌。
  简单明了的讲吧。
  李自成这个家伙,在过去流窜辽南各地时,充分发现一个要点,建虏在辽地的统治根基,并没有所想的那般严重。
  根本就在于建虏真鞑上下,歧视和盘剥辽地汉民,如果说能通过一场战争,叫更多的辽民知道,建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悍。
  只要他李自成能活着跳出建虏的包围圈,而我大明诸军跟着参与这场豪赌,那么他李自成就鱼跃龙门了!”
  金铉眉头紧皱起来,他听明白这个前因后果了。
  李自成这个家伙,摆明是把所有人,都当成是他的棋子,要通过这种养蛊的形势,彻底破开辽东的格局。
  攻克绣岩城,叫围堵的建虏大军汇聚,这是第一步。
  东江军参战,在建虏大军的外围进攻,这是第二步。
  只要这两步能够谋成,那建虏必然调集兵马,且必然是辽西的兵马,因为辽左那边,是建虏核心。
  轻易是不能动兵的。
  毕竟盘踞在外围的草原诸部,若是知晓建虏势颓,必然会捞取一些好处的。
  那么辽西一旦调集兵马,坐镇辽前的辽东边军,是否会眼红呢?
  在这场豪赌之中,可谓处处充满不确定。
  可一旦局势朝着他所预想的那般进行,整个辽东格局,就将会跟先前的态势,彻底的颠覆掉了。
  “这个李自成,真是够可怕的。”
  金铉皱眉说道:“这简直就是一个赌徒,不能将东江军的命运,因为他的一场豪赌,而陷入到……”
  “金参赞,这场豪赌,咱们只怕要参与进来了。”
  刘兴祚眼神坚定,迎着金铉的目光,说道:“不说别的,若是能趁此机会,夺回镇江堡的话,那不仅能威逼定辽右卫,还能东望宽甸诸堡。
  陛下的泛辽东战略,虽说一直强调,要以乘船破袭为主,以达到练兵的部署。
  但现在因为一个李自成,使得辽东整体格局,出现量的变化,况且我东江军麾下,所拥五万兵马,算初步轮训经历过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