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以只购买陈粮啊,这样粮价可以更低,到时谎称新粮就成,购买的陈粮多了,在里面掺点沙子。
  一群丘八而已,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不过从江南那边起运回京,这耗费的银子也不少啊,有了,等会儿向天子求个恩典,借用漕运的官船不就成了,这可是妥妥的一本万利啊!
  崇祯皇帝的一句话,就将周奎搞的兴奋极了,这哪里是叫他帮忙分忧啊,这摆明是给他狠赚一笔银子的机会啊。
  且依着周奎心里的盘算,倘若自己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叫负责此事的官员也好,内廷太监也罢,好好的帮自己美言几句,天子一高兴,自己说不定还能敕封爵位。
  “国丈……”
  看着面露笑意,眼睛放光的周奎,坐着的崇祯皇帝,便知鱼儿上钩了,故作不知的开口叹道:“倘若国丈觉得此事难办,那就当朕没有说过吧,想想也对……”
  “不难办,这怎么能难办呢!”
  回过神来的周奎,蓦然听到崇祯皇帝所讲,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到嘴边的鸭子,怎能叫它飞了啊。
  在崇祯皇帝的注视下,周奎急道:“能为陛下分忧,乃是老臣的本分,陛下既然都那样说了,纵使是千难万难,老臣也定会排除万难,替君分忧啊。
  不过陛下,这买卖……这运输粮食的事情,要维系多久?老臣心里也好有个数,好多帮陛下分忧不是?”
  这奸商的嘴脸就出来了?
  岳父啊岳父,你这未免也太鼠目寸光了点吧。
  见周奎这般激动,讲到激动处,甚至险些将心里话说出,崇祯皇帝强忍着想笑的情绪,故作沉思。
  一旁的周皇后,瞧见眼前这一幕,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忧,有意想提醒崇祯皇帝,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当然是越长时间越好啊。”
  就在周皇后准备开口,崇祯皇帝却叹道:“国丈你心里也知道,我大明戍边的军队有多少,户部的一些官员呢,包括兵部,动不动就向朕哭穷,扰的朕是不胜其烦,国库没银子,就只能支内帑的银子。
  与其将内帑的银子,被户部、兵部挪作他用,朕打算每年从内帑这边,支出一笔银子专门购买粮食。
  日后哪处边镇、军镇缺少粮食,便叫西厂的人押运过去,以解燃眉之急,省的再闹出蓟镇兵变这等扰乱国朝的大事……”
  这可是大买卖啊!!
  情绪激动起来的周奎,对崇祯皇帝之后所讲之言,根本就没听进去,他心里此刻所盘算的,是怎么把利益最大化。
  只是他哪里又会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些,全被崇祯皇帝猜到了,甚至是以此准备狠狠敲打自己呢。
  见周奎又不说话了,崇祯皇帝也不心急,在周皇后担忧的注视下,端起身旁茶盏,呷了一口,心里却暗暗说道。
  就这个盘算劲儿,吝啬劲儿,要是能发挥到正道上,想不赚银子都难,票号生意这等暴利行业,非周国丈莫属。
  不过在谋划这件事前,要抓住命脉,就是那种抖出来,就能要他小命的才成,不然震慑不住啊。
  “为君分忧,乃老臣的本分。”
  周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见天子放下手里茶盏,静静的看着自己,忙拱手道:“不过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
  从江南起运粮食,需要大批的漕船,老臣想多多为陛下分忧,所以能否请陛下降恩典,允许老臣用官船,尽早尽多的向京城运输粮食?”
  “可。”
  崇祯皇帝没有多想,说道:“国丈都这般讲了,若朕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恩准的话,那岂不是在打击国丈之心嘛。”
  “皇上,此事……”周皇后忍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崇祯皇帝提醒道,可这话还没讲出口,周奎却开口道:“陛下,若是这般的话,那老臣就先告退了,早做准备,尽快为陛下分忧。”
  自家女儿是什么脾性,周奎比谁都清楚,但这等赚银子的买卖,他可绝不能叫搅合了。
  “好。”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国丈,此事就多多麻烦你了。”
  “这都是老臣该做之事,老臣告退。”
  周奎走了,带着种种的算计和激动,离开了坤宁宫,准备好好谋划此事,毕竟这一本万利的买卖,他要不尽快做起来,万一崇祯皇帝反悔了,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皇上,您所言皆国朝要事,且还牵扯到内帑支出的银子,不该叫……”周皇后眉宇间透着忧色,看着崇祯皇帝说道。
  “皇后,国丈难得有心为朕分忧,怎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呢?”崇祯皇帝面露笑意,抓住周皇后的手,轻拍道:“这件事情叫谁做,都是做,相比较于外人,朕更相信国丈一些,此事就不必再说了。”
  大宗收购粮食进行存储,崇祯皇帝的确是要进行的,毕竟小冰河时期下的大明,粮食是绝对的硬通货。
  面对上下摆烂的大明,崇祯皇帝心里可不确定,大明的那帮贪官污吏,会做出怎样罄竹难书的事情。
  为避免自己需要大批用粮的时候,出现无粮可用、无粮可调的情况,崇祯皇帝有意先在皇庄这边,建立起一批粮仓分散储粮,每月谴派西厂的人,不定期进行抽查,避免盗卖粮食的事情。
  而对周奎讲这件事情,就是他这个当女婿的天子,想算计一下自己的岳父,以捏住抠门岳父的命脉,好彻底震慑住抠门岳父,帮自己多多的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