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遣喝酒了?
  这个浓度气味,应该是喝了不少。
  喝酒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封遣只是进过客房,并没有久呆,更没有看见自己那副模样?
  这个猜测让童婳悬着的心稍稍回落,身体也不再紧绷得厉害。
  但毕竟要观察的人是素来畏惧的长辈,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心脏“怦怦怦——”地乱跳。
  她缩在门口,缓了好几口气,才摸索着把灯打开。
  一眼,就看到了茶几和地板上散落的空酒瓶,和仰面陷在沙发里的封遣。
  他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应该是完全醉了,连灯光突然大亮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身上的衣服没换,还是白天那件薄薄的衬衫,左手手背搁在眼睛上,右手垂落在地上,手背贴着沙发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全是暗红色……
  童婳看着那一片猩红,愣住。
  因为被子上的血迹并不多,她便自顾地认为,只是封遣无意中沾到的,没什么大事。
  万万没想到他会伤得这么严重……
  都这样了还喝酒折腾,他就不怕身体出问题?
  童婳皱眉去找海森,想问他为什么不把人看好,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封遣处理伤口,却发现无论是主卧还是客房都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和封遣,根本没有第叁个人。
  竟然和梦里一样,海森已经离开了……
  这个巧合让童婳忍不住又想起了梦里那些激烈的画面,心狠狠直直地往下沉。
  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急急地转身,逃似地回了房。
  然而握着门把的手,却迟迟没办法动。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沙发的的男人,翻来覆去地咬唇,最终还是松手走了出去。
  海森不在,封遣又醉了,没人告诉她医药箱在哪儿,童婳只能自己翻。
  好在房子的格局简单,没有繁复的装潢和设计。
  童婳没花多长时间,就在主卧的床头柜底下找到了医药箱。
  她先简单把乱成一团的客厅收拾了一下,腾出位置,才跪坐下来,轻手轻脚地替封遣处理伤口。
  换作平时,童婳是不敢主动靠封遣这么近的。
  这个长辈,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威严了,哪怕心里已经认定封遣很可能是那种面冷心热的性格,这些年下来积累在骨子里的畏惧,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消除的。
  更何况自己不久前还做了那样的梦。
  好在这会儿人醉了。
  不然她还真没有勇气离他这么近。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童婳将封遣包好的手轻轻地搁好,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因为乱折腾伤口感染引发高烧,这才把医药箱收回去。
  离开主卧的时候,童婳没忘了把被子抱出来。
  沙发上的人还在沉睡,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童婳走过去,将被子摊开,俯身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
  刚要起身,手被牢牢地抓住。
  童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对上封遣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