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打算说累,也没有因此暂停训练的打算,因为一旦那样做了的话,就算是重要的事,偷懒也会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影山也没有怀疑,只是让我撩起裤腿检查一下。
  虽然青紫的痕迹十分骇人,但还好,影山最后还是相信了我极力坚持的这伤并不痛。
  原本这件事就在影山一句别太勉强之后揭过了,不幸的是恰好遇上了路过的信冈前辈。
  他问:下午还要测试,要不要紧?
  不
  前辈,请你不要再挑唆他了。
  我还没来得及响应,就听见有人小声嘀咕着。是影山,他十分严肃地蹙着眉毛。
  哦?信冈前辈眯起眼睛,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不管是过度训练还是增加训练的强度,都是前辈要他这么做的吧?
  清水,是这样吗?
  他们两人同时对我投来目光。
  信冈前辈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不由得让我想起他说过的话。
  他说过我是特别的。
  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境况,我叹了口气,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闭了闭眼睛说:
  是我自己要那么做的。
  除此之外,除了不断地训练以外,我没有任何能够对抗压力的方法。
  抱歉,我知道影山你是为我好。去教室的路上,我深觉对不起影山,于是说,但如果没有更好的方法,还是不要插手了。
  影山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自那之后一整天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事后回想起来,我说得的确太过火了吧?让他无辜承受了我最近无处安放的情绪。
  下课之后还是对他道歉吧,毕竟是我的不是。
  最近总有种很难保持理智的感觉,此时又是一阵倦意涌了上来。小林老师喋喋不休的声音,逐渐没办法再进入我的大脑了。
  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教室里已经走得没剩几个人了。
  你还好吧?
  石原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从他的座位斜斜地将胳膊搭到我的位置上来。
  我的脑袋还有点发懵,四下一望,发现影山早跑没了影。
  石原貌似担忧地皱眉。我说,就算你们闹了点矛盾,这时候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有种不属于他的含蓄。
  小林老师发现我在睡觉了吗?
  没有。石原无语地敲了敲我的桌子,十分严厉地说:是睡觉本身啊本身!你居然会在课上打瞌睡,到底是怎么了?
  我揉揉压得酸胀的眼睛,还好吧,就只有今天而已。
  他投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瞥:就只有?
  没关系的,放着不管就好了。石原的语气悠悠地,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毕竟呛人的又不是我!
  石原鲜少说这样的话,我的视线在他还有影山的座位之间来回。
  我还是去一趟排球部吧
  下午四点刚过,排球部已经开始训练了。
  站在第二体育馆的门口,入眼就是正在接发球的日向那一头显眼地橙发,旁边站着似乎正在指导他的西谷前辈。
  春高第二回 预选赛,想来强效云集,大家都想要抓住掌中沙一样流逝的时间。
  我想着不要打扰了,后退时正撞上身后的人,对方惊呼一声。
  喔,小心!
  我回过身去,菅原前辈的身影入眼时,他已经挂上了柔和的微笑。
  前辈,下午好。
  你是来找谁的?菅原前辈将手里抱着的两颗崭新的排球丢进球馆,爽朗地笑,我帮你叫!
  不用了,我正要
  你来得正好。
  或许是刚才那两颗球落地的闷响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影山走了出来。
  他倒是面不改色地,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球往球筐里一放。
  好奇怪,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便立刻产生了影山似乎成熟了不少的念头。
  我想起在这里流鼻血的那个哭笑不得的晚上,那时候影山可是用超猛的发球来收拾排球的。
  他快速将训练用的鞋子一换就往外走,跟我来一下。
  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菅原前辈。
  嗯,在前辈面前争执起来的确不太好。
  去吧。菅原前辈的声音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影山,来到了体育馆二楼、排球部的部活准备间。
  等一会。
  影山径直走进去,从柜子上层拿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给我。
  塞到我手里的是一个透明的袋子,上面印有asics的字样。
  什么?
  护膝。
  我姑且还看得出来那是护膝。
  有点局促地接过,我知道是护膝,但为什么要给我?
  影山的视线下移,落在我被校服裤子挡住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