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银行卡时,镜头拍到了她的手。
  周兰眼睛微微眯起,待看见她虎口上那颗熟悉的朱砂痣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倾倒在地上。
  被狱警搀扶起来,指着屏幕说:“那个人我认识……是,是我的侄女……”
  警察眉头一皱:“你发烧了 ?”
  其他服刑人员也笑出声:“不是发烧了,是发疯了!五百亿那可是天降祥瑞啊,你们家要真有这种祥瑞,你还能被关进来哈哈哈……”
  与此同时,男子监狱也是一模一样,袁江无力地坐在地上。
  先是莫名其妙嚎啕大哭,指着屏幕大喊:“你……你……”话还没说玩,一头栽到,口吐白沫。
  ……
  第二天一早,崇禧被电话吵醒。
  是王姐打来的,刚接起就能听见那边传来微弱的哭声,王姐说:“崇禧啊,你认不认识方雪?”
  “不认识。”
  “那她说之前在商场里见过你,她还带着孩子跟你拍照,你告诉她说家里孩子不对劲。”
  崇禧想起来了。
  她是洛洛和泠泠的妈妈。
  “小孩子是西瓜头吗?”
  “对,脸上还有伤,身上也有。”
  “那我认识。”崇禧问,“怎么,他们家已经出事了吗?严重吗?”
  王姐告诉她,一大早上,方雪就抱着孩子过来了,浑身是血,等在市局门口就说想要见崇禧。
  可崇禧这几天都没有直播,值班警察帮她们打了120,但方雪直接跪下来,说她的大女儿昨晚突然发疯,用刀伤了全家人,丈夫拼死护住她们,才得以逃脱。
  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她一定要见到崇禧才可以。
  等崇禧到了市局,王姐小声告诉她:“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现场被保护起来,泠泠已经不见了。方雪一直在说,只有你才能救她们。”
  方雪一见到崇禧就扑过来,死死攥住她的手:“是我不好,通灵师,我那天不该不相信你的话。我一直以为是孩子们的情绪不好,所以才会打架,没想到泠泠她……她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方雪语无伦次,说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东一句西一句,又突然嚎啕大哭。
  崇禧握住她的手,未几,方雪的情绪渐渐恢复。
  崇禧与她对视,透过她的瞳孔清晰看见了发生过的一切。
  “泠泠手里拿着刀,率先挥向洛洛。”她看向洛洛的手臂,那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
  “是。”方雪说,“我听见哭声赶紧过去,没想到她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又朝我冲过来,一刀砍在我腿上。”
  索性伤口不深,只出了一点血。
  泠泠在商场那天就已经开始怀疑,晚上睡觉的时候问洛洛都说了什么。
  洛洛闭口不言,只说和崇禧拍照了。
  她很怕这样的姐姐,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要被打。
  额头上面的伤口还没好,她不想又添新伤。
  但接下来的几天泠泠表现得和蔼又亲切,这种亲切不仅仅是在父母面前,就连私底下和洛洛相处也很友好。
  她们在一张纸上作画,互相给对方画的图案上色。
  然后在某一时刻抬眼,看见方雪远去的背影,笑脸沉下又赶在洛洛瞧她时重新露出微笑。
  一起洗澡,再穿上一模一样的睡衣,喝完牛奶后回到房间睡觉。
  晚上,洛洛爬上她的床,甜甜地喊姐姐。
  问她:“你又回来了吗?”
  泠泠微笑:“姐姐不是一直都在吗。”
  洛洛摇头:“前几天你经常打我。”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告诉通灵师了?”
  姐姐的手掌是温暖的,扣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抚摸。
  以前也是这样,姐姐对她非常好,可突然有一天就不好了。
  洛洛真以为姐姐回来了,戒备心就这样放下:“果然是通灵师帮了忙,崇禧姐姐她真的很厉害呢,我只是跟她说了几句,她就让你回来了!”
  洛洛滔滔不绝地讲:“崇禧姐姐在电视里面就很厉害,她能和看不见的人对话,妈妈告诉我,那些人都是已经走了的人,就是死掉了的人。我当时害怕极了,晚上做梦都梦见了呢——”
  她说着抬眼,突然怔住。
  泠泠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让人惊悚。
  扣在脸上的手也不再有温度,冰冷透过皮肤渗入血液。
  洛洛突然开始心慌,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喊着:“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要跑到门口时,突然被扯住衣领,重重摔在地上。
  她看见姐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吓得躲进了床底下,只见刀快速在眼前划过。
  躲闪间不知不觉挣扎到了床的另一边,被泠泠一把扯出来。
  ……
  其实方雪还是将崇禧的话放在了心上,从商场回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丈夫陈辉。
  陈辉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两个小天使有谁会变成恶人。
  他告诉方雪:“别信那些人随便说的话,那都是剧本,电视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你以后少看点,看也别带着孩子一起看。洛洛就被你弄的神神叨叨。”